王府里郡王爷朱寒江的离开,实属让众人心头不定,但有梁王爷和梁王妃两尊大佛在,好歹没出什么差子。
圣旨的仪仗,喜娘自是没见到,但从下人们嘴里传出的消息,也能知个大概。
喜娘并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如今她已经让春梅出了府,铺子的事喜娘也交代给了东子和邢庄,若没什么差错,铺子大抵在七八月份就能开张,只是不知道王府能不能托到那个时候,无奈喜娘只得去找梁王爷。
梁王爷书房的小厮见着是喜娘,先是热情的打了招呼,听喜娘说要见王爷,只得告罪一声,然后进去通禀。
好在梁王爷并没有不见喜娘,此时梁王爷正在思考些京城的局势,便没有时间跟喜娘打嘴上官司,便直接问道:“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喜娘见状,也没有插科打诨,而是直接回道:“回王爷的话,民女来求个话。”
梁王爷自然知道喜娘的意思,但并没有开口的意思,因为他如今心底也没什么底,当今圣上跟他可不像先皇那般情同手足。
喜娘见梁王爷久久未出声,便说道:“王爷,民女斗胆说两句话,还望王爷不要见怪。”
“但说无妨。”
得了梁王爷的准许,喜娘方把来回揣摩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只听屋里清脆的声音说道:“王爷,此时入京,怕不是明智之举,新皇登基方才不到两年,如今大康国运昌盛,怕是世族林立,京城怕也是只在不言之中,此时入京,显然太过惹眼,说不好便成了枚棋子……”
喜娘说到这,便停了下来,想来梁王爷听得出她的言外之意,而梁王爷显然把喜娘的话听了进去,也没呵斥她不懂规矩,擅自揣摩圣意。
许久,梁王爷出言道:“若按你的意思,何时入京最为稳妥?”
喜娘倒是没有妄言,而是说道:“王爷见笑,民女见识浅薄,实在不知,不过想来京城里那些达官显贵,并不想有旁人去分他们桌上的一杯羹。
如今府里握着西北地界的茶道,只需分出些薄利,朝中自然会有反对王府回京的声音,而只要有反对的意见,便给了王府时间,一来可以规避锋芒,二来让棋子的分量更重,少于被抛之弃之的命运,三来也也给王府留下时间妥善处理西北之事。
不过这回京的时间,还需王爷亲自定夺,若是久了怕圣心难测,到时王府失了先机。”
说完,喜娘便规矩的坐在下面,不再言语,梁王爷见喜娘一副不愿再说得样子也不再勉强,有些事情喜娘作为一个外人,他并不会告知太多,所以这态度拿捏的很好,能有今日的谈话,已是梁王爷对喜娘的看重。
喜娘出了书房,便去了梁王妃那里,梁王妃近日因朱寒江回京的事情,心思不宁,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虽然京城有林家在,但满城勋贵,郡王爷一人怕也是难对付。
喜娘自然不是单单来给梁王妃请安,刚她给梁王爷进了言,这番来到梁王妃这,自然是为了她那桩子生意以及表达自己不想离开西北的意思。
梁王妃此时也没什么心思管喜娘开不开铺子,喜娘见着也只略说了些话,便回了。
之后的日子里,王府格外的安静,如今小石轩里绿阴、绿意在喜娘身边伺候着,画儿,扇儿升了二等丫鬟,另马婆子和蔡婆子各领了家里的孙女入了小石轩,当小丫鬟。
七月,白林城依旧燥热,喜娘在屋里拨着桌上的冰碗,绿意在一旁伺候着,说道:“姑娘,听下面的人说,今儿二爷房里的槿姨娘又求了大夫,说是四小姐夏日贪了些凉,上吐下泻的,数数这竟是第几回了。”
喜娘知道槿姨娘是下了决心了,也没说什么。
她在想着新铺子开张的事,如今一应事物都准备齐全,春梅旁人递了消息,问何时开张,喜娘定的是月底,正是在中秋节前,也好让铺子在各家宴会上传一传名声。
转眼便到了月底,铺子也悄声地开了起来,名字叫:千寻楼!
铺子里挂着《广陵缘》里一十二位金钗的画像,又有山水工笔,各处冰盆摆着,倒是惬意的很,铺子里一应服侍的皆是统一着青绿简衫的侍女,还有两位年长的婆子,以及粗使婆子几人。
铺子的位置不在闹市,地段却也极好,正是处在各处富贵人家的中界。
原来往的人瞧着,以为是家酒楼,旁边的店家着人打听,也没能打听出个所以,倒是吊了众人的胃口。
等到铺子开张的时候,一条规矩却引来了众人的指指点点,直说是家不正经的铺子,原是喜娘给千寻楼定的规矩,千寻楼里只接待妇人客,便是那些个姑娘小姐的也都不接待。
加上千寻楼里因着各处置着冰盆,所以一应窗子都敷了帘子,更是惹得众人心痒。
楼里第一位客人,是位商家太太,正是带着丫鬟婆子采买中秋的东西,回去的路上正巧碰上千寻楼开张,堵了路,着人打听了才知道这么个规矩,便生了好奇,于是成了楼里的第一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