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入府以来,第二次见梁王爷,同时书房里还有朱寒江和朱寒晋二位爷,喜娘规律的跪着,面对三人咄咄的气势,不由心虚,却又不得不撑着,毕竟有可能掉脑袋。 几日前,喜娘在府上的洗三宴上出了风头,这几日府里风云变幻,喜娘却只安静地在等着,果然如他所料,今儿梁王爷召她前来,说明是看中了“龙泉印泥”的特别之处,并着人鉴赏过了。 回说洗三宴上,博哥儿和英哥儿是宴会的主角儿,梅姨娘便一直跟着韩氏左右,韩氏娘家虽不再此地,但梁王府势大,必是有达官显贵的官家太太前来祝贺。 喜娘的不请自来,显得突兀且没有规矩,但依旧选择这种方式,也许其内心里终究有那么一些抗逆,不过终究是给“龙泉印泥”扬名的好机会,而且光明正大的扬名,又让王府不能独吞了自己的辛苦杰作。 虽说喜娘见到的都是官家太太,但哪个不是见多识广,其中大奶奶王氏的母亲,整个西北最有名的书院,墨源书院的山长夫人梁夫人更是精通此道,在梁夫人的鉴赏下,龙泉印泥便有了好名声,喜娘为功成名退。 说来,梁夫人此人倒是有趣,梁乃是她的本姓,之所以被人称之为梁夫人是因为她在西北民学的威声不亚于丈夫,但她出身却是显赫,当初跟王氏的父亲也是机缘巧合之下相识,而后结下良缘,后依托家族势力组建墨源书院。 回说,梁王府的书房里,三位爷看着喜娘这位弱女子不卑不亢的态度,着实觉得有趣,但喜娘做的事情终究抹了王府的面子,或者说抹了他们三人的面子。 经过大家鉴定,这印泥当为上品,或者说珍品亦不为过,梁王爷在召见喜娘之前,便跟两个儿子打过招呼,如今喜娘将“龙泉印泥”在大庭广众之下推入大家眼中,且入了别人的眼,明面便不再是王府的私物,此举便是告诉王府,东西是她的。 对于这种明目张胆的行为,朱寒晋怎么也想不到就眼前的这个弱女子怎么有胆量算计梁王府,还能不卑不亢站在他们面前,一旁朱寒江则是真正第一次正视自己这位妾氏,而梁王爷却表现得和蔼得多。 三人的态度,也都在喜娘的预料之中。 最终梁王爷率先开了口,说道:“蒋姑娘倒是没让本王失望,果然西北之地乃人杰地灵,不过姑娘此举,当真不怕我王府势大压人嘛?” 喜娘恭敬回道:“回王爷的话,民女所求甚微,于王府而言,不足挂齿,龙泉印泥乃先父所留,民女只求一名而已。且印泥之中涉及诸多皆是两位爷筹办,民女不敢居功。” 梁王爷听了喜娘的话,突然笑道:“好!好!好!既然如此,便说一说这龙泉印泥当如何?” 朱寒江和朱寒晋兄弟俩没明白父亲为何突然发笑,喜娘也是不管,思虑再三,终于还是说道:“当为贡品!” 此话一出,着实让坐着的三位心里对喜娘更加好奇。 便是梁王爷也未曾想到一个小女子竟敢说出此等话来。 朱寒晋忍不住说道:“大胆,此话怎可胡乱说出,不怕掉脑袋吗?” 喜娘恭敬回道:“晋二爷长于西北,敢问可知当今御用印泥价值几何?” 这话倒是把朱寒晋问住了,但随后喜娘继续说道:“此印泥,制作一盒需耗费五六年时间,甚至更久。民女交给公子的印泥方中,不过是佐料,为的是增加其颜色,起到防腐,防水等功效。” “此次制作出十盒印泥,已是难得,其中一半以艾绒为材料,一半以藕丝为材料,艾绒尚算简单,那藕丝乃取藕梗之丝,千斤藕梗取不出一钱藕丝,一盒印泥勉强够用;另外印泥之中有一物乃为蓖麻油,需得晾晒三五年光景成膏方能用,制作印泥完成后,尚需要半年时光方能使用,故得以有此效果。” 喜娘的话让在座的三位不由咋舌,梁王爷听了喜娘的话倒是改变了当初的想法,毕竟一样东西制造粘上“御用”二字,便会有价无市,有价无市的东西才是京城那些人真正追求的东西,而如今他了解了制作工艺以后,梁王爷倒是有了几分心思。 如今这印泥出现在梁王府,怎么能不说是天佑他梁王府。 于是,梁王爷说道:“此印泥可有名字?” 喜娘如实答道:“此印泥名为:龙泉印泥!” 只见梁王爷摸着胡子笑着道:“倒是好名字,当为贡品。” 梁王爷的一句话奠定了印泥的商业基底,但喜娘选择在宴会上公开龙泉印泥,可不仅仅是为了给自己保留一条后路,她需要的是王府投给自己一缕目光,如今她的目的达到了,正事方才刚刚开始。 喜娘跪在地上,声音清脆利落,说道:“王爷,当日民女入府,以十万两白银争得一个栖身之所,如今虽有龙泉印泥,但其产量极低,配制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