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以一当百、移山倒海呢,所以现在下任何定论都还太早。
想不通,萧家放这么个大招,究竟准备干嘛?
院内此刻轻扫过一阵地风,桌帘绰绰,袖袍吹动,手扶木杖的那位久不开口,空气侵入鼻腔,禁不住细细地闷咳了一声。
所有人,如拨弦似的看向他。
他师弟放下茶杯道:“我师兄身体抱恙,长途跋涉需要静养,萧老先生,如果只是漫云村计划,我和师兄便宜尽力,要没有别的事情,恕我们就先失陪了。”
萧寄明点头,指了指萧如晦:“我在正院为两位安排的客房,舍弟送二位过去,茶水热汤,有什么需要的请尽管同他说。”
现在连打下手的都从萧历川升级成萧如晦了,按袁宥姗的话说,这阴阳家的身份还真是神秘莫测,玄妙得离谱。
风雨帘后,看下整一幕的萧梧叶依然眉头紧锁。
若把事物比作电视剧,观众入戏,还需得讲个前因后果。
但当下这段,前文不搭后调,只听到他们百家令百家令的放在嘴边,各个还严肃得跟什么似的。
她看向周叔翘首以盼的大门口——周叔,你高看我了,这情形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范畴!
周叔脸上大写无语。
但有一点萧梧叶能确认,就这松口的一瞬,那微妙的感应又来了:
这次不是拄杖点地声,而是……
她大脑轰得一下,猛得想起前天在官教授实验室里发生的事,准确来说,是墙壁后的那对眼珠子,巍峨硕大,转动睛瞳,死死盯着她看的事。
就现在,居然有人正盯着她看!
她深吸一口气,撑大眼眶看向四周,尤其是她的后颈处——
四周人群在意不在意,注意力通通都在阴阳家那一行,按道理,没有必要、也没有人敢在东道主的主场,亮着那么大对的眼珠子,堂而皇之地盯着她看。
察看的结果也的确符合她的猜测。
奇怪,刚才究竟怎么一回事。
萧梧叶很自然地想到清风一早所说,难道她黑脸黑到家真撞了邪?
他人就在前边,这会儿重要人物离场,他们师父马栋梁似乎也不再有什么课业交代,小队松散,萧梧叶瞅准空隙,怀揣一丝求生欲走过去。
不过她也留了个心,这一群里边,牛鬼蛇神最易藏身,万一……
萧梧叶止住步伐,不偏不倚,正将所有的设想集中在了清风背后的小道姑身上。
她蓦地想起昨晚那个手腕粗细的尺寸,虎口半握,严丝合缝。
还真巧了。
——要料想得没错,昨晚上在厨房和她过招的应该就是她!
还不光是昨晚,记得那会儿白天在大门口碰见,也是这个叫天艾的小道姑,来者不善地跟她过过一眼。
这么说,她还没到中邪的地步。
是了,刚才在背后盯梢的,一定就是她!
萧梧叶冷哼一声,庆幸没有打草惊蛇,脚跟变换方向,飞快地闪进了人群里。
夜深如漆。
会议持续了约摸一个小时,进行到后半程,实际吐出来的干货相对有限,加之被袁宥姗、阴阳家的事一搅和,不少人觉得参与能力有限,心思也都各自飞到了九霄云外,所以会议一结束,大家便哄堂而散。
并按照安置客人的规矩,绝大多数人都坐车回到了山下下榻的酒店。
有几个客身份特殊,跟萧家长辈、或和住进院子的客人相熟的,就没赶着下山那一阵趟,相互拜访寒暄。
促膝长谈也好,对弈下棋也好,总归今夜大院不落锁,就是在相好的客房熬到天明去,也有人随时招呼宵夜热茶。
相比其他客房的一致安静,马栋梁一行人的客房,合院上下最是热血沸腾。
但碍着影响不好,高谈阔论时特意将门窗紧闭,一直持续到深夜12点,里头的夜灯才依依不舍逐个熄灭。
萧梧叶坐在正对屋角顶上,等了一晚上,终于让她等到从里边翻出的一个黑影。
……
白天,萧梧叶特意记住了天艾的身形特征:一米六出头,穿一身青布素衣,风一吹,大袖裤管下边空空荡荡的。
晚上身形不变,但手腕小腿都用束带逐层绑了起来,举手投足干练,看得到一副打小习武的骨架。
从客房出来后还是到后罩厨房,一路没摁电灯开关,黑灯瞎火之下,全凭六识感官给自己探路。
萧梧叶轻车熟路,爬至厨房屋顶静静等着,过了会儿,见这小姑娘扣着一只饭碗抱了出来。
随后便让她大为意外:小姑娘揣着饭盒折到游廊角落,如壁虎游墙般轻身一翻,竟翻到了管家老人们在院后开垦出的一块菜园子里。
“咕咕……咕咕……”
园子里,传出很难听的拟鸟声。
天艾皱眉,朝向草丛开口:“别叫了,出来吃饭!”
丛堆半人身高,植被浓密根系硕达,被垦荒人选择性的抛弃后,久而久之,长成了一片纯天然的蛇虫鼠蚁的根据地。
里边应声钻出来一个老汉,不知道是不是学过反侦察,一身迷彩,头上箍着个杂草现编的环冠,正好将面门挡了个结实,萧梧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