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逃?” 殷东飘身掠来,在利格尔斯身边落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用脚尖踢了踢了覆着冰块的脸,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讥嘲,却像刀子刮过他的脸皮。 高傲如利格尔斯,身为神族预言者,可谓是生而尊贵,长这么大一直都是被追捧的,何曾倒在谁的脚下? 更何况对方还是他一生之敌! 此情此景,只说明了一个他最不愿承认的事实——神族预言者不如人族逆命者! 从未有过的屈辱感、挫败感一齐涌上来,让他羞愤欲绝。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殷东正要对他搜魂时,突然他灵魂中的一道烙印被激活,爆发出一道炽亮的光华,并浮现出一双眼睛,透着无比威严的神色,注视着他。 让他大脑都空白了两秒,才像电路老化、明灭不定的灯泡,艰难地重新连接上,还有随时彻底崩溃的征兆。 “人族逆命者,果然……¥%#@……”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禁忌之词,被系统屏蔽了,但是隔空而来的那一道恐怖威压,却不受影响,倾泄到了殷东身上。 殷东嘴角抽搐了一下,蹙起眉头直视着那一双眼睛,一副忍了又忍的表情,暗中却释放了一缕精神力,锁定威压来了一个顺藤摸瓜,去探索对方的具体位置。 顺着漆黑的甬道延伸而去,直到进入一个关隘要塞。 此时的关隘要塞里,仅一条横贯东西的主街,街道两旁的路灯都亮着,气温在骤降,风声渐紧。 不时的有风刮起树叶沙沙的卷过,墙体边的阴影里,像有无数只蛰伏的兽类,蠢蠢欲动的窥视着、等待着暴起噬人的机会。 要塞的西北区,有一棵半死不活的铁树,虽然高却枝叶稀疏,像是被当成晾衣架子,杂乱地挂着好多女人衣物。 铁树枯死的半边,像从主干上剥离了,没骨头似的耷拉着下来,枝条都掉光了。 另外半边树干变异了,像砍了没断的头颅,靠树皮黏连在脖颈上,靠着斜伸上来的枝桠支撑着,新生了不少枝条,努力向天生长、挣扎的样子。 整棵树让人看着就很碍眼,想要一把火烧了它,而这时候就有一个少年正在这么干……他的手里拎着一罐子黑油,倒在树根处,再用打火石点火。 少年十二、三岁的样子,已经瘦得皮包骨头,深青色的血管就像老树皮的粗糙纹路一样,难看又扎眼。 他焦黄的皮肤上,不少地方都因为反复溃烂已经化脓严重,中心的细小咬痕却诡异地透出青蓝色,十分显眼。 随着他点火的动作,铁树根部被火焰包围了,火光映得他一身的伤更可怖,那张脸上的笑容也更加诡异。 殷东的一缕精神力延伸过来时,恰好捕捉到了这一幕,传音问了一句。 “你为什么要烧这棵树,它招你惹你了吗?” 少年浑身一震,惊惶的转头张望,却什么也没看到,他迅速将手中的打火石,往地上的一个坑洞里塞进去。 然后,他像要上断头台一般,冷声说:“你去告发我吧,看宗老狗会不会奖励你。” “又是姓宗的?” 殷东声音更冷,心里猜测这个宗老狗,怕不是跟宗铭川是一家的,还真是阴魂不散,到哪儿都有那恶心的一家子。 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 他的语气透出的憎恶,让少年感知到了,脸上的冷意稍褪,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压低了声音问:“你想干什么?” “我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宗老狗又是个什么来头?”殷东传音问时,追逐着那道威压的一缕精神力,延伸进旁边的建筑里。 那里面很明显是一个风月场所,嘈杂无比,上演着各种上不堪入目的场景,许多浓妆艳抹的女人跟不修边幅的男人在这里如鱼得水。 欢歌笑语声里,夹杂着一些疯狂的咒骂声,还有惨嚎声,伴随着物品爆碎的声音绵绵不绝。 光影晃动间,有几个彪形大汉折磨一对男女,一记记重拳砸在男子身上,发出骨骼拧断的咔嚓声,痛得他发出嘶惨叫连连。 而那个女人衣不蔽体,伤痕累累,还被人拿粗针往身上扎,痛苦得像扭曲身体,连呻吟都像猫儿一样虚弱无力。进入这里的客人们,在这里醉生梦死、昏天黑地的嬉闹,谁会管他人死活,更不会关心旁人手指间捏着的粗针,是扎在哪儿,更何况说不定那女人被扎针的时候 还做着什么美梦呢…… 殷东的精神力延伸进来,扫过全场,就有些看不下去了,一波龙魂刺覆盖了折磨那对男女的彪形大汉,痛得他们抱头惨叫。 而殷东发起攻击的时候,他侵入的精神力,也被一道危险的气机给锁定了。 对方在楼上的一个房间里,在殷东的精神力延伸进来时,意外又不无讥诮的说:“还有点本事,竟然追到这里来了。我得说,欢迎你,人族逆命者吗?” “倒也不必。” 殷东传递而来的一道意念也是波澜不惊,隔空跟那个人对视时,却也是提高了警惕。 那个人很强,身形高大,光着膀子,能看到肌肉线条相当紧致有力,矫健有力,充满着暴力而野蛮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