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贬官。” 梁知府拿起桌边看着齐重锦这副模样,眼底带着淡淡的讥讽,齐家子弟,不过如此。 “我不信,若是贬我官,我之前怎未听到丝毫消息?” 齐重锦不相信,他们齐家在吏部也有人为官,若是贬他官的话,他们家族不可能不通知他的,他们也不会任由他这样做的,因为他是被冤枉的! 一切都是孙捕头干的,为什么孙捕头一死,这些过错反倒是都推到了他的身上,他们家族不可能看着他们这样污蔑自己。 “本官也是刚刚才收到的消息,吏部文书想必你再过不久就能收到了。” 梁知府顿坐下来,拿起了桌上的茶杯,轻啜了一口,茶水已经凉了,可他却觉得清凉回甘,他放下茶杯,冲齐重锦摆摆手,“下去吧。” 齐重锦还是不信,但梁知府一副根本就不想要搭理他的模样,他也只能走了出去,门外不远处,聂管家正在那里焦急地等待着,见到他过来,连忙迎了过去,“大人。” “回去吧。”齐重锦摆摆手,一副没了精神的模样。 “回去?回敦川了吗?”聂管家脸上还有些开心,“终于可以回去了,这段时间,在府城待着,可真不是滋味。” 齐重锦嘴角也扯起一抹苦笑来,笑容中却是说不出的落寞与凄苦。 “老爷,您怎么了?”见到齐重锦这般模样,聂管家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没怎么。”齐重锦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就是你家老爷我,可能要被贬官了。” “贬官?”聂管家一愣,随即说道:“怎么可能,谁让您贬官?谁能贬您的官?梁知府,可还没这个资格!” “是朝廷吏部商议出来的,想必消息不久也会传达过来吧。”齐重锦淡淡的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我们齐家可不是吃素的,怎么能任由他们这样欺负老爷您?”聂管家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不信齐重锦会被贬官。 “好了,不说这些了,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齐重锦冲他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来,“去驿站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吧。” 他们来的时候东西就不多,去的时候,也没有多少东西。 回去的路上,骑着一匹瘦马,齐重锦满身都是落寞,脸上写满了失意,写满了不甘。 他不甘心,为什么会这样?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明明他每一点都是为了百姓,为什么他会被贬官? 而且,他贬官这事,他之前没有得到丝毫消息,难道,就连家族都不认可他了吗? 他的脑中千头万绪,瘦马滴滴哒哒地往前走着,风从他耳边吹过,从下午到晚上,他骑着瘦马,一刻不停地思索,还是没能得到答案。 难道真的是他不懂人情世故,是他太笨了吗? “老爷,天都黑了,再走下去,怕是得摔了,咱们找个地方歇歇吧。” 看着齐重锦这样,聂管家也很是心疼,这路上,他多次出声劝阻,可自家老爷就跟丢了魂一般。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齐重锦没有搭理他,然而行走了数米后,他却是突然大喊了起来,“我明白了。” “老爷。”聂管家驱马跟上,“您明白什么了?您知道该歇歇了是吗?” “我明白了,我是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啊。” 齐重锦一脸恍然大悟的说道:“我是齐府子弟,本来就应该以自己的家族利益为先,可我却处处考虑这些百姓,我考虑百姓也就罢了,我还愚笨,既没能为百姓谋取到多少利益,让百姓生活得更好,还让家族的人讨厌我。 他们之所以不肯帮我,想必是因为之前药材的事情,让他们误以为我为人执拗,不以家族利益为重。” “老爷,您想明白了就好,想明白了,就赶紧下马好好歇歇吧。”聂管家见他终于回了魂,又趁机劝道。 “好,歇歇。”齐重锦终于松口。 聂管家连忙下马,又过来扶他,齐重锦也捏住缰绳,准备下马,然而就在聂管家伸手去扶他的这一瞬间,他仿佛福至心灵一般,又握紧了缰绳,“不,我不能被贬官,我还想做官,还想为百姓办点实事,但这一次,我不会再得罪家族了。” “您肯定不会被贬官的。”聂管家连忙说道。 “回城、回城,我要去给家族写信,我要忏悔。”齐重锦一拉缰绳,调转马头。 “老爷,您这会儿就是回了城,城门也早就关了。”聂管家劝道。 “城门关了,再让他们打开就是了。”齐重锦却是一意孤行。 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