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画见苗烈他们有些气馁,便笑道:“你们也都忙了一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雨轻小娘子还要写信,你们就不要在此打搅她了。”说着又给花姑递了个眼色。 花姑微微点头,拉了一下苗烈的胳膊,便和他们快步退了出去。 室内归于安静,雨轻写了两封信,一封信是给陆玩的,另一封信则是给身在洛阳的任远的。 “明天一早就派人去送信,还有让祁斯手下的人多留意一下近来这里有没有出现过辽东人或者东胡鲜卑人,尤其是手臂上纹有那种纹身的人,我感觉裘大隐的死应该与辽东那边有关,裘大隐或许对雷岩的父亲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雨轻缓缓起身,走至门口,就望见顺风正从吕莘身边的小厮手中接过一个食盒,还笑问道:“荔枝木烧鹅真的好吃吗?你买了几只啊?” “我命人买了一只烧鹅,就当是给你们的宵夜了。” “才一只啊,除去闷在屋里头写信的那一位,我、雷岩、还有甜甜、花姑、苗湘湘和怜画她们,这么多人吃一只烧鹅,怎么够吃呢?” 顺风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早知道就不和雷岩比试剑法了,晚饭全都消化完了,还是让厨房的人再做一大碗水引饼好了,是吃煎鸡蛋好,还是荷包蛋呢” 吕莘淡淡一笑,就走上游廊,正好张舆迎面走过来,笑问道:“吕兄,你是去令兄的别院了吗?” “嗯,我已经有大半年没见过兄长了,就在他那里多坐了一会。”吕莘含笑回道。 “公安哥哥,我命人做了蜂蜜青橘茶,已经送到你的厢房去了。” 雨轻手里提着一个亮亮的小灯笼,缓缓走向他们。 “你这灯笼里面装的好像不是蜡烛,散发出来的光好奇怪。” 吕莘凑近仔细瞧了瞧,才恍然大悟,发现琉璃绣球灯里面放着用一种白色的绢做成的口袋,不禁笑了起来:“原来这里面是萤火虫。” “我给公安哥哥讲了一个囊萤映雪的故事,他便帮我捉了十几只萤火虫,放进这琉璃灯里,好让我夜里刻苦读书。” 张舆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说道:“囊萤映雪故事里的主人公由于家境贫困,没有钱买灯油在晚上读书,才突发奇想借用萤火虫的微弱光芒在夜里苦读,而你的书房里不是夜明珠,就是夜明枕的,哪里还需要用灯烛,无非就是你自己贪玩,这会又提着琉璃灯出来散步,可是你的抄书课业都完成了?” “自然是抄写好了,才走出屋子透透气的。” 雨轻走到张舆身边,不满道:“刚才我想要待在那里观看你和爷爷下棋,没想到爷爷竟让我回屋去抄书,难道你们背着我是要说什么悄悄话吗?” 张舆拿过她手里的琉璃灯,递给吕莘,笑道:“吕兄,你一直盯着这盏琉璃灯看,要是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好了,反正她也不会用功读书的。” “公安兄,我只是觉得这琉璃灯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对了,道儒兄那里就有一个这样的琉璃灯。” 雨轻微微一笑,“这种琉璃灯在洛阳彩虹街就有卖的,不过悦哥哥和郗遐他们买的都是限量版,我每个季度都会推出几款限量版,而我这个就是今年夏季的高定版,还未正式在柜台售卖,就送与你了,你算是捡着很大的便宜了。” 吕莘不禁笑了起来,“道儒兄说的没错,她还真是会做生意。” “我看德操兄和子修兄他们正在亭中饮酒赋诗,不如我们也过去瞧瞧好了。” 张舆嘴角噙着笑,又对雨轻道:“你就不必跟过去了,让阿飞和小智陪着你在屋里下跳棋好了。” “哦,好吧。” 雨轻望着他们渐渐走远,忽然想起还没作画一幅,白日里站在山坡上看到那片美丽的虞美人时,就想要把这美景画下来,送给陆玩,之前画好的那幅《逍遥山谷图》应该已经送到任远手中了,她是很用心画的,连带卖鱼的李如柏和那小舟也都画了上去,还题上了一首《逍遥游》。 相较张舆他们四人在亭中小酌,身处洛阳的任远也在与一众友人把酒言欢,原来今日梁王府设宴,赵王司马伦、傅祗和夏侯骏等人都赶来赴宴,任远因为处理公事来得迟了些,便和末席的卫璪、王润他们坐到了一处。 “子初,世道和他的兄长(傅宣)也来了,你怎么不过去和他们说话?”卫璪含笑问道。 任远摇了摇头,“我就是来梁王府里讨杯酒喝的,道瑜兄也坐在那里,他和世弘兄(傅宣字)谈的正投机,我又何必过去打扰他们呢?” 王润的目光却投向对面的王敦和夏侯劭,轻轻笑了笑:“夏侯劭(夏侯惇曾孙)在前两年刚被封为关内侯,如今与王敦走得很近,不过和夏侯恒(夏侯骏之子)关系很一般,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