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轻像个孩童般伸出舌头舔掉嘴角边残留的乳酪,笑眼弯弯,“擦掉多浪费,直接吃到肚子里才好。” 张舆面色微变,拿起那帕子帮她擦拭了一下嘴唇,很严肃的说道:“以后不要随便做出这样的动作来,一点也不雅观。” “哦。”雨轻点点头,又抱着竹筒喝了点水,并不是很在意。 “不是哦,而是必须谨记。”张舆这次加重了语气。 “长官,我明白了。” “我才懒得做你这个麻烦精的长官。” 张舆眼帘覆下,不再看她,面颊微红,心道:什么都不懂的小傻瓜,是周边的人把你保护的太好了,宠溺的太过了,以后的日子里我该怎么对你才好呢?难道只有拥你入怀,你才能明白吗? 当牛车停下,张舆下车后,就望见邬家大门悬挂着丧幡白布,有不少人前来吊唁,宁傕便快步上前,施礼道:“小郎君,今日是邬启豪出殡,邬琏还请了七七四十九个和尚来做法事,听说邬琏为了给自己的儿子办丧事,变卖了老家的一块田地,都是因为邬家夜里遭劫,根本拿不出现钱来了。” “这样大操大办,邬琏还真是个好面子的人。”张舆淡淡一笑。 雨轻却问道:“宁县尉,邬琏的老家是不是在河内?” “正是。”宁傕回道。 张舆对雨轻道:“看样子今日来邬家的人很多,你可要跟紧我。”说着负手走进了这座园子。 雨轻摇晃着羽扇,走在张舆身后,顺风和雷岩她们也跟了上去,宁傕唤来几名捕头,吩咐了一些事,然后他也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在前院和尚们正在一遍遍的念诵着大悲往生咒,伴着仆婢们的哭泣声,空气里充满着哀伤。 “家里正在为超度小儿冤魂做法事,不想此事惊动了宁县尉,未能起身远迎,失敬失敬啊。”邬琏面带憔悴的躬身施礼道。 “这位是张家小郎君和裴家小郎君,裴校尉和王司徒如今就在附近的别院避暑,两位小郎君是特意为你家发生的抢劫案来的。”宁傕向他介绍道。 “哎呀,这事还惊动了朝中大员,小儿在天之灵也得以安慰了。”邬琏甚是恭敬的说道。 “两位小郎君到你这儿来是想——” “邬琏,这桩抢劫案疑点重重,今天这么个日子突然造访,还望你见谅。”张舆微笑道。 “哪里哪里。”邬琏拱手回道,然后又转头对夫人阎巧云道:“小儿在天之灵也得以宽慰了,快去准备准备吧。” “那就请宁县尉和两位小郎君去客厅小坐吧。” 张舆淡淡说道:“宁县尉,坐就不必了,邬琏,我想在你园子里随便逛一逛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邬琏点头,又招手唤来朱全,吩咐他道:“好生招呼前院的人。” 张舆和雨轻直接转入后院,走进邬启豪的书房,阳光透过窗子洒了进来,把窗格的影子映照在地上,无数粒灰尘在阳光里四下飞舞。 雨轻环视一周,不禁笑问:“宁县尉,你有没有觉得邬启豪的书房里好像少了点什么呀?” 宁傕不太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因为这间书房装潢的很是精致,一应高档的陈设摆件,笔墨纸砚也是选用极好的,哪里还会缺少什么? “我可听闻令郎写的一手好字,还曾给梦月楼的池荷姑娘写过诗,宁县尉把那份诗稿拿给我看了,诗作一般,但是书法勉强算的上中等,可见他平时应该会练习书法,怎么这书房里连他临摹的字帖都没有,更没有什么字画,还真是奇怪呢?” 雨轻负手踱着步子,不紧不慢的问道:“邬琏,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邬琏苦笑道:“让小郎君见笑了,我儿整日里东游西荡,荒废了课业,写一些不着调的情诗也都是送给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不过是闲着的时候提笔写个一张半张的字,一不高兴就会搓成纸团丢到地上,兴许是下人打扫房间的时候把它当成垃圾给扔了。” “那是下人们自作主张呢,还是得到了你的允许呢?” “下人问过一句,我说过什么,总是些无用的东西,几句酸溜溜的破诗,让别人瞧见了还不够丢人的。”邬琏连连摇头叹气。 “就因为你的一句话,邬启豪所有的字迹就都没有了。”雨轻失笑道:“就是捡来烧给他也是好的。” “都怪我教子无方,让他只会游手好闲,连个生意也不会做,如今他就这样离我而去,让我恨也恨不得,骂也骂不得了。” 邬琏叹息一声,双目微合,眼角流出一行泪,又赶紧背过身拿衣袖擦了擦。 “邬启豪过去与上官胜他们几人很是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