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佑之面露难色,心下悔恨不已,不成想与自己偷情的女人竟然还会反咬自己一口,真是晦气。 “我也不太清楚,因为爹娘很少谈及我叔叔的死因。”武佑之垂首回道。 王润见他如此搪塞,欲要发怒,陆玩却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淡笑道:“玄静兄,毕竟过去了几年,或许他需要一点时间仔细想一想。” 陆玩站起身,负手走过来,盯视着武佑之,淡淡说道:“你最好想清楚,有些事不是你想瞒就能瞒得住的,你家之前就住在马家村,我们自会派人前去探查,若是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定会告知洛阳令,重新调查武献之身亡的原因,你知情不报,更是罪加一等。” 武佑之攥紧的双手忽地松开,慢慢抬目问道:“若是我说出实情,你们可会放了我?” “那就要看你说出的实情有多少价值了。”陆玩说完,不动声色地看着武佑之。 武佑之沉思了一会,回道:“我爷爷原是个商贾,挣了一份家业,不过他偏爱小儿子,更想将名下的几间铺子都交给我叔叔,我父亲自然心生怨恨,在我爷爷去世后,我父亲就想了个法子,因为我叔叔喜欢登山,有一回我父亲陪着他一起去登山,趁他不注意,就把他推下山去,对外只称他突染恶疾,不治身亡。” “原来是当哥哥的为了抢家产而暗害了自己的亲弟弟,不过我想你的爷爷看不上你的父亲,多半是因为你父亲不争气,经常酗酒,哪里还能管好生意呢?” 王润呵呵一笑,然后悠闲的喝着茶,坐在旁边的雨轻却附耳低语道:“玄静兄,他应该还隐瞒了一些,方才在讲到登山时,他目光闪烁不定,还略停顿了一下,明显有所保留。” 这时,陆玩走了回来,撩袍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很是随意的说道:“你说武献之喜欢登山赏景,我想他还没有那样的闲情雅致,因为我早就听马家村的人说过,武献之生的很是高大魁梧,还有些拳脚功夫傍身,很喜欢带着家仆去山上打猎,我看武凝之身子单薄,想要爬到半山腰恐怕都不容易。” 武佑之的额头渐渐冒出一层冷汗,声颤道:“是.....是我记错了,就是去山上打猎,我父亲陪着他一起去的。” 陆玩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轻笑道:“为了争夺利益,可以出卖朋友,甚至兄弟,不过像你这样出卖自己的父亲,我倒是想不明白了,即便你们父子感情淡薄,他也是你的亲生父亲,何至于此呢?” 武佑之不敢抬首,也不再答话。 “你会选择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 陆玩目光微冷,说道:“杀害武献之的人并非是你的父亲,而是另有其人,我刚才说过,放不放你全都取决于你提供的信息有多大价值,我给过你一次机会了,可惜你偏偏不珍惜,那就不要怪我不给你留活路。” 武佑之心里“砰”地一跳,他没料到这位小郎君这般精明,立时就找出破绽来,若是他再有半句虚言,恐怕这条命就真的要交待在这里了。 “那日去登山,还有一位我父亲的友人,他武艺高超,就是他跟着我叔叔上山打猎,然后寻着机会把我叔叔从山上推下去的。”武佑之叩首道。 陆玩把茶杯放回桌上,寒声问道:“什么友人,他叫什么名字?” 武佑之摇摇头,黯然说道:“我不知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万不敢欺骗你们,那个人也不是经常来我家,只是我爷爷做生意时与他打过几回交道,其实我父亲一开始本来没想对我叔叔痛下杀手的,心里有气归有气,但总归是手足兄弟,况且我父亲也分到许多田产,也足够吃喝一辈子的,可是架不住那个人的撺掇,都是猪油蒙了心,才生出歹心.......” “那人上回来我家,警告过我们,若是将此事泄露出去,我们全家都会没命的,所以我才说是我父亲杀害了我叔叔,并不是我不孝,而是我也没办法。” 陆玩肃然道:“我暂且再相信你这一次,那人的名姓来历你都不清楚,但是你总该记得他的长相。” 武佑之连连点头,刚要开口,就被如花抢了先,“我也认得那人,可以帮忙画他的人像。” 陆玩看向王润,微笑说道:“玄静兄,凭着画像应该更容易找到那个人,或许他还会再去武家,派人继续盯视着就是了。” “士瑶兄,那这村妇是放还是不放呢?” 王润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这妇人也有可怜之处,不过贪财而已,因此丧命也是一种悲哀。 “在没有找到那个人之前,最好不要在村子里弄出太大的动静,只要她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放她回去也无妨。” 陆玩迟疑了一下,指尖敲打着桌面,沉声说道:“上回我给老翁开了一方子,嘱咐他到城中百草堂去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