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妹看着扑倒的自己面前,翻着白眼的侄子,这时候好像才明白了扑街的真正含义。她甚至都顾不上检查自己平日挂在嘴边的亲爱好侄子的死活,尖叫着就要往包间的外面跑。 肖恩也不管,只是就着赵长生倒出来的茅台,仔细的清洗自己的双手。赵宜春也不吭声,她只是低头看着自己刚染的指甲。 李华妹拉开了包间门,却见几名自己和侄子带来的保镖,咬着餐巾躺在地上,莫特带着人坐在椅子上,举着枪正对着包间的大门。 “回去……”这次李华妹听到是纯正的英语。 她面对莫特的时候,双腿颤抖,小心翼翼。听话顺从的疾走几步,似乎要尽快远离大门,可是一靠近到赵宜春身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精气神又回来了。 “好、好,好!” 她用力伸出手臂,因为生气和惊恐而颤抖的手,指着赵宜春。 “我哥哥在世的时候,人人都说赵姨给咱们赵周记闯下了不小的名头。可怜啊,就我四处还给人说,什么赵姨啊,就是咱们自己家中的赵姑娘。” 她瞥了一眼肖恩,看到他还在专心致志地用餐巾纸蘸着茅台酒擦拭自己皮鞋上的血迹。 “虽然,我今天和你侄子一样出不了这个门了,但是……我还是要说,你就是个婊子!吃里扒外的婊子!心如毒蝎的婊子!李天明刚躺进了棺材,你就要下死手了?” “这话不对,李姐。”赵宜春站起身。 肖恩已经擦拭完了皮鞋,满意地在地上踩了踩,然后继续回到自己的老位置上坐下。 “我父母死的时候我还小,但那时候,我记的李华妹李姐你应该已经记事了。李天明在我父母的牌位前发毒誓,赵周记这一摊子在我满十八的时候就会还给我。这一晃就是二十二年,我侄子都成人了。我赵宜春有没有说过一次要当家的意思!我赵宜春有没有一点不尊重李天明的意思!” “今天,我请了费叔叔和金叔叔两位老人在场,原本是想把这些事情放一放,先和肖先生聊聊赵周记的明日。即便如此,我还是本着恭敬、尊重和感谢你们李房一脉的态度,请了你们姑侄两个人。可是,你那个侄子嘴里面可有一点对我这个长辈的尊重!你又何尝有对我的尊重。” “怎么着?” “今天不是我们论恩怨的时候。我是当家的,所以我还是那么一句话,你要是坐着,我敬你是长辈,你要走,等我们这里的事情了了你再回家。” 说完话,也不理李华妹有什么反应,而是对赵长生说道: “赵叔,起菜吧。我还要给肖先生敬三杯酒呢。” “哦,好,好。”赵长生看来平日里也就是这酒楼的掌柜,这时候点点头,小跑着出去准备了。肖恩也挥挥手,莫特带着人也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包间的门。 肖恩扣着食指,敲了敲桌面。 “我也和赵宜春赵姑娘你不熟,只不过见过赵长生两面,又来这家店吃了一次。看着这店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菜品和生意,论传统的是原汁原味,说创新也是有模有样。倒是不像其他华人公司,不是一味的只是坚持你们传统,就是喜欢搞得乱七八糟。所以,这才一时兴起,想要和这里的当家的见个面。” “肖先生谬赞了。”赵宜春客气了一句。人家上来就下狠手敲打自己的侄子,要说仅仅是来吃过饭,鬼才信呢。 自己的侄子倒也是配合,不但让人打得半死不活,还让自己白白落下一个人情。 “俗话说的好,交浅言深,祸之端也。本来,我也想和赵周记的老板慢慢交往,等着熟悉一下再说。” 肖恩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也不喝,只是放在自己鼻子下面闻了闻。 “可事也有轻重缓急不是?所以,今天还当真要和赵姑娘你说点深入的话题。” “请,肖先生,我敬你一杯。”赵宜春自己也倒了一个满杯,举起杯子,一仰头就给干了。 “长生叔给我说过几句。具体是个什么盘子,今天还请肖先生在几位叔叔伯伯前说说。” 这世界上不可能有无缘无故恨,也不可能有无缘无故的爱。肖恩原本就是希望能在自己的运作中,无偿的帮助和推动一下唐人街的发展,顺便提高一下华人在纽约的地位。 但是,这种心意说出来谁信啊,更何况自己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白人。 没办法,肖恩决定编一个故事。 “我 12岁的时候,父母开着车出去就没有能再回来……” “很遗憾听你这么说。”赵宜春说。大家在美利坚呆的时间长了,语言习惯都一样了。 “12岁,我连家中有没有钱,钱在哪里都不知道。就一个人守着一个大房子。按道理我是应该被政府救助的,但是你也知道,美利坚的救助站和领养中心是个什么东西。幸好遇见了几个好心人,就这么晃着晃着也活下来了。”肖恩说的含含糊糊的,其实他那个时候在第奥古·拜恩的照顾下,过的其实还行。再加上自己又是穿越而来,原先父母的离世也没有对自己造成多大的心理伤害。 “其中有一位就是一个华人老先生。他……”肖恩摆了摆手,自己端起酒杯仰头干了一杯。 没得编,干脆就这么无声胜有声吧。 赵宜春同样也是早年失去了父母,共情感一下子就拉满了。 “我也和老人承诺了,当有一天我有能力了,欠他的情我会在华人聚集的地方还上的。” “好了……”肖恩摇摇头,似乎要将自己的所有不好的想象从脑袋里面摇出去。 “事有轻重缓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