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世上还有张子办不到的事吗?”昭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笑道:“竟不能说动大王,你怕是以后不敢再回鬼谷了吧。” “哈哈,谁说不是呢?我张仪有今天靠得就是一张利嘴,如今嘴也不中用了,师父他老人家铁定要将我从鬼谷除名了!” 昭雎的玩笑话张仪也不以为杵,反而跟着开起了玩笑。 “张子,我问一句”昭雎脸色又严肃起来,“你是真心与我楚国结盟吗?” 张仪面不改色点点头,“秦楚两国有什么理由拼个你死我活呢?我秦国的目标不是楚国。” “以后呢?”昭雎接着问。 “以后?说不定我张仪还需要你的庇护呢?”张仪没有正面回答。 昭雎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自顾自地干了一爵,低声道:“我昭氏是忠于楚国的,楚国的敌人便是我昭氏的敌人。” 张仪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散。 “不过,我也倾向于与秦国结盟,这个世道只有强强联合才能更好地生存,是也不是?”昭雎继续道。 “哈哈哈!”张仪大笑起来,他举起酒具,“来,干一杯!为秦楚!” “为秦楚!” 二人饮至午夜方罢,会客堂内酒气熏天,两人躺在地上,敞开了讨论列国时事,品鉴各国国君,却都没有讨论楚王、秦王。 不知何时,二人打着呼噜睡了过去。 清晨时分张仪打着酒嗝,坐着牛车咣当咣当离去。 昭雎用凉水洗了把脸,在院子里练了会剑,骑马来到了令尹府上。 今天没有早朝,大王也没有召见,昭阳要审阅各地官员的年终上计。然后挑选一些或重要的或好的或差的,呈给大王审阅。 年初时分,各地官员都要把自己管辖地区的户口、垦田、治安情况、赋税等预算数字写在木券上,上报国君,并把木券剖分为二,国君持右券,臣下持左券。到了年终,官吏必须到国君那儿去报核。国君根据右券亲自考核,或由大臣们协助考核,根据考核结果,予以升、降、赏、罚。 现在,这份工作都落在了令尹昭阳极其助手左尹、右尹的身上。 吃完早饭刚刚坐下,家老便来禀报左司马昭雎来了。 昭阳皱了皱眉头,自己这个弟弟等闲可是很少上门,今天这么早来,想必是有什么要事。 但是,虽然大司马领兵在外,昭雎作为左司马,有事大可以向上柱国禀报。 想了想,昭阳向家老道:“带过来吧!” “大兄!”昭雎恭敬行礼。 昭阳一心在看上计,并未抬头,只点点头低声道了句“坐”。 “张仪昨夜来我府拜访,清晨方回!”昭雎慢条斯理地说道。 昭阳猛地抬头看向昭雎,目光中满是严厉的质询。 昭雎微微一笑,“大兄担心什么?张仪只提要与我国结盟,并未涉及其他。我也只说赞成秦楚结盟。” 听到昭雎这番话,昭阳放下心来,又低下头忙碌起来。 不过昭雎下一句话,直接让昭阳拍案而起,“我说的结盟是真结盟,秦楚强强联合!” 昭阳瞪了昭雎好一会,他叹息道:“我知道你一向亲秦,与张仪更是至交好友,我也不想过多地干涉你,但你要掌握好分寸,切不可损伤我楚国利益!” 昭雎苦笑,“大兄这是信不过我吗?我与大兄只是理念略有不同,非是对楚国、对大王有二心,大兄切莫多想。” 昭阳面色缓和下来,对于这个弟弟他其实还是很看好的,他甚至认为昭雎一定是未来昭氏和大楚的顶梁柱。 “你晓得便好!今日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吃饭,我给你留了一壶酒!” “既然有酒,那我就不走了,哈哈!”昭雎也放松下来,他眼睛转了转,继续说道:“此次张仪来结盟,不知大王什么想法?” 昭阳抬起头,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坐到昭雎的对面,反问道:“张仪有跟你说他的结盟条件吗?” 昭雎摇摇头,“他没说,我也没问。不过他的心思,怕是离不开韩、魏。” 昭阳眼中满是赞许,“张仪一方面要与我结盟,另一方面却想与我攻掠韩魏,以瓦解楚魏联盟。” 昭雎点点头,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 “你是什么看法?” “我还是那句话,强强联合。至于联合之后是攻打韩、魏,还是别的,那就是大王和大兄你们要谋划的了。” “强强联合?”昭阳笑笑,“说说看。” “我知大王之志,也知秦楚必有一战。我之所以坚持强强联合,一则现阶段秦楚并无大的利益冲突,结盟并无坏处;二则我楚国有联合秦国对抗齐、魏、韩等国的需要!” “哦?”昭阳眼中精光爆射,对今天的弟弟,他是越来越满意了,“你的意思是,我楚国会在秦楚大战前与齐魏韩先起冲突?” 昭雎点点头,正待细说,却不料昭阳摆摆手,“明日早朝之后,你亲自说与大王听!” 昭雎激动万分,“多谢大兄!” 第二日下了早朝,昭阳拉着昭雎面见大王。 得知昭雎有事要奏,熊槐也吃了一惊。他知道昭雎是一个亲秦的人,心里头不免对其有些防范。 但他知道昭阳是一个有分寸的人,便点点头让侍者将二人领了进来。 “令尹,上计之事整理得如何了?”熊槐首先发问。 “回大王,尚在整理中,今年处个别地方因天灾外,大部分地区都超了预计。”昭阳笑着回道,“臣回去后加快整理,早日呈给大王过目。” 熊槐又问了昭阳几件其他的事情,昭雎一直低着头,静静听着他们君臣二人奏对,心里头一直在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