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看明白了,在这蓟城,生死不过是旦夕之间的事,这个平明时分见过的大表哥,来日也许再不会有。 她没有去问沈晏初为何会在城门,但她知道魏使不该出现在这里,正如数日前不该卷进青瓦楼的暗杀一样。 魏人不该卷进燕国的争斗。 扭头看见许瞻转身往城楼下去,叛军纷纷摔下了马,这一场城门处的厮杀结束得干脆利落。 她真想说一声,“大表哥,带小七走罢!” 她真想说,“大表哥,救救小七!就叫小七跟着你罢!” 但她没有说,她想,沈宴初若能带她走,就定会带她走,不必她多说。 她知道沈宴初一定会。 他不说便是有万般的莫可奈何。 她只能说,“大表哥快走!” 沈晏初将她稳稳地放在了地上,没有挑开她身上的麻绳,就好似她方才只是被马甩到了这里。 他附耳低道,“去找良原君,听他的吩咐。” 小七没有听过良原君的名字,不知良原君是谁,但猜想必是大表哥在蓟城的细作。 上一回在四方馆,沈晏初便与她说过蓟城有魏国的人。 但能称“君”的人,必是身在高位。 难道魏国的细作竟打进了燕国权力的中心吗? 她还想问良原君是谁,该去何处相见。但沈晏初已经转身隐入暗处,就好似他从来都不曾来过。 小七望着暗处久久不能收回目光,她还能看见沈晏初便站在那巷子的拐角,一身夜行衣也掩不住他温润如玉的模样。 此时天光大亮。 这一场城门射杀自开始到结束不过是一刻钟的工夫,便已结束得悄无声息。 虎贲军已经开始清理叛军的尸首,方才还在马上怒吼“杀!杀!杀!”的人已如破骨烂肉,任人拖拽。 小七看见许瞻走了过来,他走起来似带着风一般,袍摆荡出肆意张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