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灰蛋到底是何用意,但眼前的情况已由不得她去细想。
空间的坍塌已是越发激烈,不知道哪个瞬间就会将他们彻底埋没。
那些黑骨散发出的阴气也愈加狂暴,稍加不注意就会被波及。
如此境况,她根本想不出任何办法脱身。
既如此,倒不如先将希望放在灰蛋身上。
说不定就逃出生天了呢。
秦镜语想到这,当下便一个利落的弹跃来到了灰蛋身边,将它紧紧抱在了怀里,并立刻闭上了双眼。
而就在这一刹那,她突然感觉自己的整副身躯急速上升了起来。
疾风吹乱了她的长发,但也带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
那香味,有一股檀香与槐香混合的奇特味道,像极了一百三十二号洞府门前唯一一株白皮矮松的松针的芬芳。
而就在此时,万象炼境内,秦镜语消失的那处旋涡旁。
有两名身着同样服饰的一男一女,正在一处简易的结界内激烈争吵着。
看那男修的样貌,赫然是之前厉喝秦镜语并导致她跌落旋涡的罪魁祸首。
至于那名女修,则应是那名偷袭秦镜语的女修无疑了。
只不过女修此时的容貌,早已不复之前娇美。
一张脸上,满是新鲜的窟窿。
虽然没有流血,但看起来也甚是恐怖。
此时,她的情绪十分激动,看向对面的男修也是满目憎恶。
只听她说:“袁邙,我的脸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拜你所赐!
如果不是你非要让我去偷袭那名鬼修,我也不会遭此横祸。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为你!”
她说到此处,恨难自抑,终是痛哭出了声音。
可眼泪碰到脸上的伤口,又实在疼痛。
无奈之下,她只能强忍住眼泪。
可满腔情绪无处宣泄,她又实在难受。
为了让自己好受点,她再次看向袁邙,继续说道:“袁邙,你知道吗?
我被那根鬼藤紧紧捆缚住吸血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太过害怕。
因为我想着,就算受伤了也没什么打紧的。
至少你手里还有一枚复体丹。
只要你哄我几句,顺便将那枚复体丹拿给我疗伤,我就可以恢复原样了。
可是你呢?
你嘴上说着心疼我,可实际上却什么也没做。
就连刚才看我的眼神,也全都是嫌弃!
你嫌弃什么呀?
难道不是你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吗?
你就是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吗?
呵呵,是了,你应该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我应该早就想到的。
毕竟连赵师姐那个剑痴,都知道你是个表里不一的小人。
可怜我之前还在为你不断地辩解。
现在想想,赵师姐指不定背地里偷偷笑话我多少次了。”
女修这一顿明里暗里的讽刺,直接让袁邙的火气蹭蹭蹭地上升了好几个层次。
他后槽牙紧紧咬在一起,脸上青筋暴起,似乎隐忍得格外艰难。
眼看就要爆发了,可不知为何,他又给硬生生忍住了。
就连说出的反驳的话,也没有太大声,像是害怕吓到眼前的女修似的:“霓儿,你听赵小小胡说什么?
她要是真能看透人心,又怎会被她的三任道侣连续背刺?
就这种看人的水准,放眼整个玄越东洲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再者说了,我平时待你如何,你难道感觉不到吗?
就拿这次袭击鬼修的事情来说吧。
我的那个提议,其实完全是基于你的想法啊。
是你跟我说,现在的局面僵持住了,如果任由其发展下去,指不定会出现什么变故,金芝牌的收集恐怕也不会顺利。
你还说,既然大家都想做那螳螂背后的黄雀,那我们就利用他们这种想法,引他们上钩。
届时,他们以为我们与那鬼修两败俱伤了,孰不知,我们在他们之后早已布好了大网。
只要他们敢来捡咱们的便宜,我们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就因为你这句话,所以我才提议你去袭击那鬼修的。
而我则隐在暗处,伺机而动。
霓儿,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袁邙这一通耐心的解释,很是立竿见影。
几乎当场便平息了秋月霓一半的火气。
但还有一半,仍让她难以释怀。
她抬眼看向袁邙,神情认真地继续询问道:“好吧,袭击鬼修这件事,算是我错怪你了。
但你看到我脸时的嫌弃,你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