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如何是好?”徐琅只想到做了皇帝便万事如意,谁知道这群臣子竟阳奉阴违,霎时间怒忧交加,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徐璎心中早有乾坤,不慌不忙从袖口取出一折奏章,递给徐琅看,“四姐瞧瞧它,我们的转机在这里。” 徐琅疑惑,接过奏折,打开一看,上写北狄骚扰边境百姓,哭诉百姓遭灾,损失惨重,人心惶惶,请求外出击敌。 北狄年年如此,追击也是年年请示,徐琅不参与政事都知道,这折子倒也不是真奔着上阵厮杀去的,只是提醒皇帝拨银子,不过这银子最终进入谁的口袋就不得而知了。 这折子例行差事,没有出奇之处,徐琅怕自己粗心遗漏,又挨字细看几遍,琢磨半晌,仍旧瞧不出端倪,便抬起眼来问徐璎:“怎么了,哪里有问题?” 徐璎故意卖关子,暂不回答,转而提起另一桩不太相干的事:“幽州西北连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其腹部又平原辽阔,兼宜农耕畜牧,四姐以为迁都幽州如何?” 虽不知这二者之间有何联系,但徐琅还是思虑过后,认真答道:“幽州地僻偏远,冬时天寒地冻,乃流放之地,多有罪臣熬受不住,冻死幽州,陛下若要北迁幽州,朝中大臣定然不允。” “既然这些臣子不听君令,那就换掉好了。”徐璎轻轻飘出一句,语气傲然,不以为意,她取回奏折,肃声道:“北狄屡次犯我边境,挑衅天威,朕便要亲征北狄,震慑天下!” “陛下是想借北征迁都?”徐琅看清徐璎眼底的笑意,立刻反应过来,然问题也随之而来,徐琅担忧道:“可陛下大权旁落,只怕遣不了将军,调不动兵。” “这个不必担心,我已找到父皇藏于寝宫的王师兵符,带他们前往幽州便足够了,其他的只待幽州势成,即可慢慢收回。” 皇帝刚即位,根基还不稳就跑到边境打仗,无论从哪种角度看都是不靠谱的决定。 然徐琅略略想了想,妹妹自幼便有主意,此次更是运筹帷幄得来皇位,定都幽州必然有她深意,毅然表态支持。 姐妹二人达成共识,说动就动。 徐琅夫家是不求上进的勋爵旁支,落寞几十年了,徐琅支持徐璎登位的消息一传回,他们便递书夫妻兴趣不和,请求和离。 徐璎问了徐琅意见爽快批准,划了几个园子给徐琅做公主府,没了夫家掣肘,徐琅办起事来更加快捷。 首先是奴仆,要仔细验看出身,凡是眼线徐琅都做了标记,把背景清白的单独拎出,预备带走,但徐璎看了一眼名单就让徐琅换掉大部分人。 徐琅不解,徐璎解释道:“敌明我暗易于掌控,带着这些眼线能叫宰相他们放松警惕,而且清理了这些,还会再来那些,源源不绝,就莫要浪费气力了。” 笑话,这些眼线每一个都是送她回家的预备役,最好趁她不备,捅她个穿心透,徐璎才不舍得放过。 其次是种子布匹,调遣粮食费时费力,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前期厚着脸皮往全国各地要,倚仗运粮支应一段时间,后期就可以自给自足了。 还有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厨娘医士,徐璎无法一一过目,全交给徐琅处理。 徐璎的动作自然瞒不过朝中大臣,尚书右仆射年事已高,不理杂事,他的学生章余是实际主事人,尚书左仆射刘绪总领诸务。 在刘绪看来,徐璎终究是女子,眼界窄浅,再怎么折腾也翻不了天,他的全部心力都放在了宗室,挑选合格的君主,对徐璎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章余三十来岁,资质太浅,虽然有老师帮衬,但刘绪在上头压着,使他一直被排挤,处于尴尬地位,徐璎登基激发了他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野心。 他知道徐璎现在处于一个很尴尬的状态,但他并不急着出手,反而乐见其成,徐璎越是困窘,对他便越是有利。 朝中官员各怀心思,统一没有理会毫无威胁的徐璎,以至于徐璎下旨北征,连夜离开国都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平凡的夜晚,许多官员从梦乡被叫醒,听说皇帝跑了个个睁大眼睛,睡意顿消,披了外袍就往外宰相刘绪家跑。 刘绪得知,怒骂:“女人,女人,不安本分,误我晋国!” 刘绪骂完立刻派人出城堵截徐璎,本想留她一命,却不料她做下这般没规没矩的荒唐事,显出本性。 此女举止无状,绝不能留。 刘绪决定把她抓回来软禁,待他在宗室里选定君主便杀了。 长安城里的人再怎么暴跳如雷,徐璎也已经离开,她是轻装出行,奴仆也是先前选好的那些人,人数不多。 提前预料了刘绪会派人前来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