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石阶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在空旷的密闭空间尤为显得沉重。
台阶很长,过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才走完。手里的灯笼照亮了一处,白栀顺着光源看去,瞬间惊呆在原地。
“!”
一具具穿着鲜红婚服的人影出现在视线中,盖着红盖头,看不清真容。
那些人或站着或躺着或坐着,反正一动不动不动,不似活物。
白栀虽分不清颜色,但也明白眼前的景象十分诡异,心也跟着紧张起来。颤抖着走近,伸手掀开盖头。
原来是一尊女子木雕。
白栀松了口气,原来是用木头雕刻成的神像,她还以为是干尸呢。
雕刻得太逼真了,就像真的一样。若不是白栀心理承受能力强,真的可能会昏过去。
白栀把灯提近了些,看着女子的神像,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想不起来了。
又掀开几个盖头,发现都是一个女子的木像,难不成...这位女子是白公子的妻子?
也不是没有可能。
白栀的内心隐隐泛起酸楚,白公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妻子离家这么久,他定然思念过度,于是才雕刻了这么多木像。
木像被保护得很好,身上的婚服没有一丝灰尘,看来也是下了一番苦心。
白栀意识到自己冒犯了,重新给女子盖好盖头,刚要抬脚离去,却听见远处有细微的说话声。
好像是白公子的声音。
他也在这里。
白栀顺着声源找去,停在了石门面前,一束红色的光照在白栀怔讼的脸上。
白栀透过石门缝看清了里面的场景。
这里好像是一间婚房,地上铺着红锦毯,艳丽的红色绸缎装点着四周,桌子上摆放着红烛,墙上贴着一张“囍”字。
白公子同样穿着红色的礼服,背对着她,听不清在说些什么,手里拿着一把木质梳子,为怀里的人梳头发。
他梳得很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对方。
黑暗中,白栀握着灯的手微微颤抖,灯芯剧烈晃动,犹如她此刻的心境。
打理好头发后,他拿起旁边的花冠戴在那人的发髻上。
“今天是四月十五,是我们成婚的纪念日。”
他说了很多话,白栀就只听清了这一句。
女子随着他的动作慢慢转过身,白栀这才看清了那女子的容貌,发现她与外面的木像很像。
不对,不是很像,完全就是同一个人。
这...就是他的妻子吗?
什么时候回来了?
怎么从来没有听他说过。
他怀里的人看上去很不对劲,闭着双目,微微垂首,毫无生气。在红烛灯光下,他轻轻抬起女子的下巴,毫无征兆吻了下去。
白栀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屏住呼吸。
不对,太不对劲了,那好像不是活人。
白栀的脸刹那间变得苍白,手脚的力量仿佛被抽走,她扶着墙,勉强支撑住下坠的身子。
她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原来他的夫人,竟然...竟然不是活人。
白栀由于太过紧张,都忘了自己也是个死人。
他吻得深情,进入忘我的状态,一只手托住女子后仰的后脑,另外手臂环在女子纤细的腰间,一路向下吻去。最终他停在女子细长的脖颈,毫无章法地喘着气,女子的喜服也被他弄得凌乱不堪。
忽然,他打横抱起女子,大步走向婚床。
他们的婚床,是用冰块打造而成的,冒着森冷的寒气。
鲜红的喜服也随之被他解开丢在地上。
白栀受了不小的惊吓,全身颤抖,扶着墙站也站不稳了,灯芯垂死般卖力摇曳。
恐惧的气息就像一根根尖锐冰冷的长刀,一遍又一遍凌迟着她。
指甲扣着石壁,白栀扶着墙,战战兢兢地往前走去。
这一切犹如一场噩梦,白栀拼命挣扎,只换来绝望。
她都快忘了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只想快速逃离此地,她动作幅度很小,按照来时的方向,缓慢地往前走去,尽量不惊扰到里面的人。
“九九...”
白公子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我...爱...你...”
如坠入深渊,白栀猛地一怔,纸糊的灯笼等掉在地上滚向远处,顷刻间化作了一团火焰,点燃了木像。
九九...
那个女子是...
楚九!
白栀浑然惊醒,瞳孔骤缩,跌坐在地上哆嗦着。
从前很多事情她都记不住了,但唯独记得这个名字,每次备受煎熬时,那个人总是在她耳边重复这个名字,一边用最狠厉的法子折磨她,一边又深情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