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俐这几天的风头很盛,胥止百忙之中还要腾出时间来照顾她。据说今日还亲自给卯俐做了滋补元气的汤让她喝。这一暖心的举动传得沸沸扬扬,不过几天,魔宫上下都知道了。惹得众多人犯眼红病,从来没有见过魔尊对谁这么温柔体贴过。
今日送餐的两个侍女正在聊得起劲,大约觉得这卯俐公主使了什么了不起的手段,竟然把尊上迷得鬼迷心窍,还做了那么多不寻常的事。
侍女们聊着聊着就来到地牢,看到神情失落的白栀,也都垂首噤声,不知道方才说的话,白栀有没有听到。
白栀最近这些天总是失眠,经常半夜惊醒,望着天花板心慌不已。再加上地牢潮湿冰冷的环境,她整个人更加憔悴,皮肤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眼窝深深的凹陷下去,面颊消瘦。
“上神?”侍女说道。
白栀微微抬了抬头,她身上的衣服有点褪色,穿得很单薄,根本抵不住地牢寒冷潮湿的气温。往日的光彩早已不复存在,眼前只有憔悴不堪的囚徒。
侍女相视一眼,顿了顿说道:“尊上让我们带句话,只要您想清楚了,今日就能搬出去。”
想清楚?就是求他可怜一下自己。
白栀冷冷地说道:“你回去告诉他,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别再来恶心我。”
白栀气得岔了气,猛地咳嗽起来,但侍女们觉得白栀是在怄气,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拍着白栀的后背帮她顺气,她身形很薄,瘦骨嶙峋。侍女们悲从心生,又联想到卯俐身边几个傲慢的侍女,内心气愤不过,试图劝说:“上神为何不愿屈服一次呢,只要您肯屈服就能搬出去,也不必再生活在这里了,您还可以回到以前。”
白栀不回应,也不说话,甚至连眼皮都不怠抬一下。
侍女走后,白栀的心脏又开始疼了。枷魂印的发作频率从一开始的半个月一次,变成了七天一次,之后又变成了三天一次,现在几乎是一天一次。
森森从外面飞回来,看到白栀冷汗淋漓地躺在床上,浑身上下湿透了,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蓝色的咒印也刚刚退去。
她两只胳膊上都是被利石划破的痕迹,每次咒印发作时,白栀就会划破胳膊转移心口上的疼痛,现在导致两只胳膊根本不能看,都是皱巴巴的疤痕,像是蜕了好几层皮。
森森熟练地抽开屉塞,拿出止血药和纱布给她包扎。
胥止上次离开后,白栀消沉了好多日,精神也变得恍惚。时不时望着天窗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吃东西,也不配合抑制枷魂印的发作。眉心上的魔纹时不时闪现一下,森森隐约也猜到了些什么。
森森道:“白栀,你要振作起来。等逃出魔界,咱们就去找惟清真人消除掉枷魂印,这世间没有什么事能难住惟清真人,他一定能帮你化险为夷,你也不会堕落成魔。”
白栀眸光闪了闪,像是看到了希望,“我...还能回到以前?”
森森其实不知道惟清真人能不能消除了枷魂印,毕竟枷魂印是魔界的禁咒,要想根除实属不易。
但也不忍心看到白栀抑郁寡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万一能消除呢,森森安慰白栀:“当然,你忘记了当年你历劫时被洞穿了心脏,差点就死了,惟清真人没有出面都能把你救回来,这次也一定能帮你脱离困境。你一定要好好的,千万别中了大魔头的诡计。”
对,师父是绝世高士神仙中人,只要她去见师父,一定能恢复到以前,她不能就此堕落,不能成为无情无义被他操控的魔物,她还要出去,还要救同僚出去。
白栀思及此,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水池边,清洗身子和伤口,换了一件衣服,又主动配合把伤口包扎好。忙完这一切,端起桌子上的食物吃了起来,食之无味,但也能填饱肚子,这次下咽,胃里没有出现不适的症状,白栀没有多想,觉得应该是自己在这里待的太久,逐渐适应这里的环境了。
森森终于找到了十二时方镜,装进乾坤袋里带了回来。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门外守卫更加森严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巡视,就是为了防止白栀再逃跑。
但要是忽然离开,被发现后定然会引起轩然风波,届时也不好救出长云和沧溟。
得想办法拖延片刻才行。
森森的身体至今还没有恢复好,虽然能变回人形,但维持的时间不长,应付狱卒足矣。
等白栀顺利出去后,她再变成鸟从天窗飞出去,去约定好的地方会合,一同逃出魔界。
规划好路线后,白栀割破手指引血滴在罗盘上,流光划过,轻念口诀。
再睁开眼时,来到了一片漆黑如墨的旷地,脚下很平滑,白栀蹲下身去摩挲,竟然是一湖水面。
但是她已经没有法力了,为什么还能安然无事得站在水面上?!
而且...这里好黑啊。
周围水声潺潺,静谧又急促。
白栀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