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簌绕过楼梯口继续往前走,船室内来往各方军阀,她身影淹没在人群中,风里轻盈,仙气出尘,显得格外的扎眼。
跃上三楼,灵簌站在游廊隔着重重人群,再次看到媪妪,她站在最里侧,手里半举着煤油灯,冲着灵簌一阵阴笑,灵簌走上前,这次媪妪没有消失。
与她相隔了一段距离后,灵簌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往前。媪妪两鬓的头发松松散散地散落下来,吊着的眼尾处堆满了鱼尾纹。
棋牌室里响起对话声,灵簌还没有细听,媪妪化作一缕浓烟飘走了。此刻,室内对话声也拔高了一个音调,双方也产生了争执,随后还缠斗起来。
媪妪为什么引诱她来这里,这里到底是有什么呢?
瓷器被人狠狠地摔在地上,里面也没了动静,半晌有人冲外面喊道:“来人。”
灵簌微怔,也分辨清了是谁,五皇子。
他怎么在这里?
灵簌还在了思量,小厮匆匆赶来,端着蒙顶山茶往里面送去,打开门的瞬间,灵簌侧首往里面看,果真是五皇子,茶几前还有一道黑色影子。
带着兜帽,一片阴影,看不清容貌。
但这抹身影,灵簌心中蓦地一寒,随即而来的是愤恨。
如果之前还是猜测,如今便是证实。
霍二!
霍宴道:“无论如何,我必须要回去一趟。”
五皇子道:“回去?以你现在的样子,要是被人发现了这么办?你在别人眼里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一个早就死的人突然出现在京城,让他人如何信服?你应该知道为了复活你卫国公和你大哥付出了多少,你就不能消停点?!”
霍宴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一直像只阴沟的老鼠畏手畏脚的活着,朝中内臣相互勾结接二连三的弹劾我爹,我现在却一点也帮不上忙,就连圣上也不再顾忌我爹了。”朝堂风起云涌,原本拥护他大哥的人却发生了内讧,无疑是自相残杀。
北宣王道:“你回去就能改变父皇的旨意,百官弹劾你爹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给我好好呆着,现在风头正紧,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去求助巫师给你换副躯体想办法弄进宫。”
霍宴道:“还得等多久?”
北宣王烦躁的甩手道:“我哪里知道,你问巫师去。”
灵簌在门外环手伫立了良久,他们嘴里说的巫师是谁?灵簌莫名想起了紫寄之。
紫寄之修了邪道,像这种起死回生逆天改命的邪术肯定也有涉及。这世间有白巫术,就必然会有黑巫术,黑巫术也代表着灾厄祸难,但是动用起死回生之术,便是惊扰了天道,必然会遭天谴的。
他们之间到底与紫寄之交易了什么?紫寄之为什么要冒险帮助他们?惊扰了天道,不仅施术者遭受六轮之苦,受术者更甚稍有不慎便是魂飞魄散,紫寄之到底是想干嘛?居然不惜冒如此多大的危险也要复活霍二。
灵簌想不明白,静静听着他们对话。小厮看了茶离去,出门见到了灵簌便问道:“姑娘在此作甚?”
这话一出,惊动了屋内二人。
北宣王率先抽身而起,惊慌问道:“外面是谁?”
灵簌没必要与他们卖关子,走到门扉前,侧首看去。
北宣王拧眉厉声道:“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
灵簌放下手,低笑了一声,道:“不应该是我问五叔么?五叔怕是忘记了,我是奉圣上旨意前来义清赈灾,平江镇离义清不远,我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不过,五叔为什么会在这里?”
北宣王问道:“你都听见了什么?”
灵簌不慌不乱,慢条斯理道:“没什么,就听见五叔与人对话,我来确认他是死人还是活人。”
北宣王好像被看穿了,脸色一下暗了下来,道:“安乐,你的手别伸的太长了,不该你插足的事你最好别管。”
灵簌道:“我手伸得长?可我的手伸的并不长,五叔何不妨问问自己是不是管的太多了,攀诬构陷,扰乱民心,激化民怨。我若是禀告给圣上,桩桩件件都可以定您的罪名。”
北宣王一怔,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灵簌道:“义清前段时间发生暴.乱,五叔不会不知道,您猜这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谁?”
北宣王狠狠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少颠倒是非造谣诋毁。”
“那好,我便再说的明白些,贩卖私盐,贪污受贿,倒卖军.火,条条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严家被人举报,圣上命大理寺彻查,结果...”灵簌继续道,“严家满门尽诛,一生积攒的贤良之名毁于一旦,声名狼藉,头颅至今还挂在城墙上警示,这些五叔可还明白?”
“但我觉得不止,区区一个严家,势力范围有限,幕后定然是受了人的指使才敢这么做。五叔,猜猜这幕后之人是谁?或者说这受益最大的人是谁?”
北宣王双唇紧抿,嘴里艰难的吐出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