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道魔域乃万恶之源,五百年前天族众神合力封印魔域,就是一切错误的开始。
天族自以为斩尽杀绝魔域便可消除了业根,但奈何魔界至尊拥有不死之身,以现在他们的能力根本夷灭不了魔界,只能暂时封印。
可封印魔界带来的后果是天下匈匈六界混乱,魔界尚在妖界和鬼界还算是俯首顺从,但自封印魔域后群龙无首的鬼界妖界相继残杀,祸乱凡界。
仙界也难于幸免,那场大战仙界更是损失惨重,至今为止都还在闭境自守苦行修炼。
天界也是自顾不暇,损失一百零八位上神却只换来封印魔域,代价付出的太惨重。战后的疮痍至今未能消散,这五百年来,天神们回忆起那场战乱皆心惊胆战。
但受苦受难最严重的莫过于凡界,如今季节反常,百病滋生,瘟疫流行,也都是因为那场战乱带来的后果。凡人本就势单力薄,仅仅一场水患一场疫病都能要了他们的命,面对诸多病痛却也只是孤立无援,独木难支。
灵簌起初还算平静,到后面越听越不对劲,扬起脸两条黛眉轻轻蹙了起来,脸上露出几分哀怨的神色,道:“不对,不是这样的了,天界封印魔域不是一切错误的开始,若是天界放任魔界不管不顾,现在六界只会比战前还要严峻。”
祁夜弃反笑,问道:“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严峻法?”
灵簌道:“魔界罪业深重无恶不作,魔界之尊更是残暴不仁狼子野心。他们一心想要统治六界,却使得六界民不聊生。天界若是置之不理,便是放任他们的罪孽,魔界要是真的统一了六界,那才是真正的恶源开始。况且...况且魔尊还是个暴虐无德荒淫无度的好色之徒。”
荒淫无度?
天界和仙界向来对魔界评价不好,对魔尊也是一偏之见。世人评价他无情无义残暴不仁,他也都既往不咎,但还没有人说过他贪恋女色。
他的宫殿连个侍寝的婢女都没有,何来荒淫无度。
简直一派胡言。
祁夜弃脸色逐渐凝重,取而代之的是愠怒:“是么?你怎么知道?”
灵簌眨了眨眼,知道他向来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也就没有多想,诚实道:“书上说的。”
“书上还说什么了?”
“还说...”灵簌突然显得紧张不安,抬头看向他眨了眨眼,又低下头道:“还说魔尊好色程度堪比常人,不仅亲近女色还有龙阳之癖,甚至...甚至连路过的鸟兽都不放过。”
“咔嚓——”祁夜弃捏爆了手中的茶杯,迸溅的杀气显而易见,恨不得捏死她得了。
“滚!”
灵簌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大火气,不禁打一个寒噤,慌不择路地跪地,头也深深地埋下去,道:“九叔...我...我哪里说错了么?”
她还好意思来问他哪里说错,哪里都是错。他怎么就不知道仙界的书都是这般扭曲作直颠倒是非。
祁夜弃又恨又气:“我看你的认知是出问题了。”
灵簌起初还摸不清头脑,现在反而担忧祁夜弃的思想是不是出现偏差。他身居深宫从小受人欺负,所以很容易就崇尚强者,莫不是道听途说开始向往魔界?也容不得她半句诋毁魔界?
灵簌背部笔直,反驳道:“我没有错,我说的都是事实,魔尊本就如此史书亦不会记错,是九叔错了。”
祁夜弃脸色一沉,“你还敢跟我顶嘴!”
灵簌又跪下去道:“不敢!”
寒冷的冬风透着窗棂吹进来,祁夜弃目光瞥向院外,大雪风飞,雪花纷纷扬扬下个不停,似乎要将这座城埋没。
良久,祁夜弃的声音才在灵簌上空幽幽响起:“我看你的脑子多半是被这炭火熏糊涂了,你去给我到外面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回来。”
灵簌身子一僵,道:“敢问九叔是何原因要责罚于我?”
“忤逆。”
*
庭院寂静,严寒料峭,天地之间一片素白,寒风裹挟着大雪洋洋洒洒地飘零,灵簌跪在雪地间,看着白茫茫的场景竟产生眩晕感,风雪吹进眼睛里惹得只想流泪。
灵簌性子倔强执拗,认定一件事就不会更改。她忤逆在前是该受到责罚,本就穿得单薄现在还跪在雪地里,冻得整个身子瑟瑟发抖,即便如此她也都不用灵力护身。
错了就是错了,受些责罚是应该的。
灵簌还记得小时候,她因为习字写错了一个字,师父罚她抄书二十遍,她却罚自己写了五十遍。同窗熄灯就寝了,她还在抄写,直到手腕麻木再也动不了为止。
祁夜弃说她认知错了,她不认,但是说她忤逆长辈,她确实错了。祁夜弃好歹是她九叔,她怎么能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话。
路过的王夫人撑着一把伞,看到雪地里的灵簌,大吃一惊赶忙上前搀扶道:“巫师大人您怎么跪在这里?天寒地冻的,万一跪出来病症怎么办,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