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姜琬颔首,看着姜凝雨,“她说她没逃。” 棠绣又说:“奴婢什么都没带,只是过来看看琬姑娘。” “她说她什么都没带,就过来看看人。” “奴婢的身契都在姑娘手里,奴婢能逃去哪里?” “她的身契……” 姜凝雨终于忍不住了,斥道:“我听得到她在讲什么,用不着你一次次地复述!” 姜琬咬了咬唇,可怜兮兮地说:“你太凶了,你这么凶做什么?现在不光是我怕你,就连你身边的人都很怕你,其实棠绣梨雪对你忠心耿耿,你留她们一条命,也能显得宽宏大量,何必把人逼上绝路呢?” 姜凝雨桀骜道:“这不由你管。” 姜琬推了推棠绣,“行啊,那我就不管了,你把她带回去吧,免得我还要留她吃顿饭,现在米也涨价了,挺贵的。” 姜凝雨本是带着一股子“我定要找茬”的气势来,到了这会儿,已经被姜琬消磨得一分不剩,“……棠绣,还不快与我回去?” 棠绣泫然欲泣,依依不舍地从姜琬身边磨到姜凝雨身后。 姜凝雨负手而立,吩咐一旁的丫鬟,“说到底这丫头未经我同意出了姜府见外人,违了我定下的规矩,你们好好将她惩治一下。” 有这一声令下,按人的按人,掌嘴的掌嘴,清脆的声音充斥在小小的房屋中,棠绣连哭都不敢哭,只咬牙硬抗,只十余下,她的嘴角就有鲜血溢出,双颊也红肿起来。 棠绣头上的伤是新添的,本来就流了不少血,再这么下去直接把人打死也不是不可能。 姜琬看向姜凝雨。 她长了一双好看的眼,但里面一直不见什么感情,显得极其冷漠,很多大家闺秀看到丫鬟小厮受罚都会躲在一旁不忍多观,她却直视棠绣嘴边的血,脸上浮现出丝丝缕缕的快意。 姜琬忍不住想,看来姜氏夫妇也没想到,这个女儿终究是在胆战心惊和寄人篱下中逐渐变态了。 姜凝雨不喊停,棠绣便一直被打,又十余下,她吐出血沫子,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渐渐瘫软。 旁边的丫鬟把她往上拉扯一番,又是一掌下去,棠绣扑在地上,粘稠的鲜血从口中溢出,藏岳藏锋都把头往旁边撇了撇,不忍多看。 “够了吧。”姜琬出声,“你就是把她打死,也打不回人心,何必呢?” 姜凝雨道:“这就是背弃主家的下场,她是否一心向我已不要紧,要紧的是跟着我的其他人,心里要有数。” 姜琬嘀咕,“没有皇子的命,倒是生了皇子的病,这一副铁腕手段拿去朝堂上用倒是挺好,现在这会子对着个弱女子有什么好逞威风的……” 姜凝雨神色一凛,“你说什么?你有本事就大声再说一遍。” 姜琬撇撇嘴,“我没本事,也不想再说一遍,我只是觉得你太闲了,有这个折腾人的功夫不如想想自己弄出来个恶毒的名声将来怎么嫁人。本来姜家就不受先皇待见,在即将登基的新帝那里更是一分颜面也无,我是养女,你是孤女,都好不到哪去,得了空不如瞅瞅自己将来的路怎么走。” 姜凝雨很想反驳她,却发现她说的无可反驳,偏不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想了想只能道:“凭你的眼界能看懂什么?” 姜琬“哦”了声,“你说我不懂那我就不懂,反正你今天就算在这里把棠绣打杀了也与我无关,只是我这地方小,你施展不开,我也没法休息,不如你带去外面大街上,让人好好瞧瞧姜家嫡女的厉害。” 姜凝雨的气势实则已经弱了,闻言心知不能再多说,让人把棠绣架着,拂袖而去。 一群人潮水般涌来又潮水般逝去,姜琬顿觉清净,何况这一仗大胜,对方又是为了杀鸡儆猴,离了她的视线,棠绣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姜琬赶紧吩咐小厮们看好门,自去安心休息。 倒是姜凝雨把她说的话在心中反反复复过了几遍,才回姜府就吐出来没头没尾的两个字,“不行。” 身边丫鬟问:“姑娘说什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