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处玩耍的姜家独女被烧伤,我想问问你,你若是姜琬,身上的疤痕呢?” “至于六岁时来姜府的女人,想必你并没有听姜大人或姜夫人讲过,所以只是模棱两可地说了句‘母亲不允你管这种事’搪塞过去,若你真是姜琬,大可大大方方地说,从来没有这种事。” “当然,这些都不过是让你露出破绽的试探,最关键的是那块血玉。”崔凝雨回头看了看,“找血玉的丫头去哪里了?她真的能找到吗?” 说来也巧,她说完这句话,棠绣和梨雪正进来,梨雪福下去,声音颤颤的,“姑娘,血玉没找到。” 姜琬抬了抬手,示意她不要紧。 总归对方有备而来,这是逃也逃不掉的。 崔凝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续道:“血玉找不着,这很正常,因为真正的家传血玉,在我这里。” 她从袖中拿出一块鸽卵大小的玉石,托在掌心,缓缓地举起来。 她的手本就白皙,更衬得那块玉殷红沉重。姜九太爷捋着胡子点了点头,“果然非同一般。” 姜琬道:“这样说来,烧伤的疤痕你也有了?” 崔凝雨清冷冷地说:“早知道你不会死心。”紧接着她抬手,撤去了脸上的面纱。 面纱之下,一张和姜琬极其相似的容颜露了出来,除了姜琬,其他人该当是早已见过,但当这两人同时出现,大伙儿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在这两张面庞上逡巡,心里感慨着这天工造物的神奇;当然,崔凝雨下颌上那一记若隐若现的疤痕也显露出来,昭示着她话语的真实。 姜琬点点头,“知道了。” 崔凝雨有些不满,“只是知道了?你已经鸠占鹊巢许久,该让位了。” 姜琬沉吟了一会儿,终于缓缓开了口,“姜琬……凝雨,我还是就这么叫你吧,因为从我七岁被阿爹阿娘带回姜府起,我就开始慢慢习惯‘姜琬’这个身份,如今这两个字已经和我的骨血相连,抛不掉了。” “所以你承认了?!还有,那是我的名字。”崔凝雨针锋相对。 “不,那只不过曾经是你的名字,现在,它是我的。”姜琬很笃定,“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我是阿爹阿娘的亲生女儿,我只是说,他们是我爹娘,我会遵照爹娘的遗愿行事,我自认完成得极好,单只是你出现在这里,并不能让我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 崔凝雨的嘴角拢起一抹悲悯的笑容,“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拥有的一切,本来就要归还于我。” “爹娘没有说过,没说过的话,在我这里,不算他们所想。”她看起来是那么坚定,坚定地维护着心底最后那点温情。 崔凝雨却是丹唇轻启,仿佛抬手随意打碎了对方最心爱的花瓶,“你错了,他们从一开始,就已经告诉你了。”她微微偏过头,嘴角弯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看向棠绣梨雪,“东西拿来了么?” 姜琬脑中绷着一根弦,同样看着棠绣,但心中已经隐隐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所有的事情都在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最是稳重的棠绣慢慢站了出来,垂着头,低声说:“回姑娘话,带来了。按主君和大娘子的吩咐,一向保存得很好。” 她捧出那只姜琬最心爱的那只簪首錾刻了白玉兰的鎏金银花簪,送到了崔凝雨面前。 “棠绣。”姜琬一字一顿。 棠绣根本不看她,“您毕竟不是姜大人的亲生女儿,事到如今,不如直说了吧……奴婢,奴婢……” “是不是亲生女儿,就决定了你我之间是否有情谊么?那些彼此扶持走过来的艰难日子,在你眼里都是假的?” “不,那些是真的,但……”棠绣素来对答如流,此刻说话却有些磕磕绊绊,“但奴婢本来,本来就答应过姜大人同夫人,要一辈子效忠姑娘……这姑娘自然就是……” 就是眼前这位。 崔凝雨赞赏地对她点了点头,从她手里拿过那只簪子,在姜琬面前晃了晃,“这是母亲给你的簪子,你一直贴身收藏着,没错吧?” 姜琬抿了抿唇,没说话,只做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