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药,终究是救了回来。自那以后,崔二姑娘几乎没在人前出现过,即使出现,也带着面纱。” 姜琬愈发了解了,经历了生死的人,性情稍稍有点古怪,倒很正常。 一时菜上了,纪容川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招呼姜琬多吃,自己还弄来一小壶桃花醉。 姜琬便以茶代酒,大快朵颐。 纪容川喜欢看着人吃饭,而且是大口吃饭,没想到姜琬身上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习气,真叫他既惊且喜。 “你小时候饿过吗?” “饿过。”姜琬随口就答。 “我小时候没饿过,据阿娘说我五岁之前吃饭都不大行,非得有人在一旁陪着、假装吃得很香,才能多吃几口。现在我好了许多,不过这毛病总是改不过来。”纪容川很高兴,“应该多喊你来我们府上吃饭。” 姜琬笑一笑,“那下回你不想吃饭了,就喊我。” “难得你这样不矫情,比很多男子都有意思。”纪容川愈发觉得自己眼光好,运气也不错,忽然想起来什么,奇道,“为什么你饿过?姜家虽不算什么大户,至少也是吃喝不愁的啊。” 姜琬的筷子拨了拨碗中的粳米,眸光微沉,“说来话长。” “那长话短说?” “下回吧。小公子,你再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趣事?” 纪容川有些得意。 瞧瞧,她现在不也开始慢慢想要了解自己了吗? 这男女之间的情意,纪容川自觉很懂,于是顺着姜琬的话说个不停,一顿饭下来,他觉得这酒没喝尽兴,嘴皮子还有点干。 到得雅间外,姜琬见他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笑着说:“我到底是个女儿身,出门这样久也得回去了,小公子若还有一肚子话没说,不如找同窗好友们继续一叙?” 纪容川正想说与他们平日里说的话够多,不如和姜琬在一处有意思,忽然楼梯尽头处传来徐子归咋咋呼呼的声音。 “嗬,容川,你在这里?噫,这不是姜姑娘嘛。” 姜琬循声望去,除却徐子归,还有阮少宁和两个书院里见过的师兄,赶紧行了一礼,就准备走。 阮少宁却问:“姜姑娘是与纪小公子一道用的饭?” 按道理这件事看到了也该当做没看到,毕竟都是关系极好的同窗,大家颇有分寸。 可姜琬心里“咯噔”一下,听出阮少宁话语里暗藏的不快,忙解释说:“正好来望山买点心,碰到了纪小公子……” 一句话没说完,纪容川忽然道:“我们正是一道用的饭。” 徐子归连同旁边两个人嘴巴张圆了,阮少宁则皱起了眉,沉声问:“成何体统?” 纪容川笑着道:“我阿娘不是给姜姑娘送了两个女使么,特打发我来问问使得顺不顺手,正好她也没用饭,我总不能看着佳人空腹而归。” “容川就算有怜香惜玉之心,也大可不必同姜姑娘单独用饭,你明知道名声对一个女子有多重要,又怎么可以在尚未娶她之前与她独处?” “这么多小二看着,旁边还有婢女小厮服侍着,又怎么能算‘独处’?”纪容川还是笑吟吟,但语气明显生硬了很多,“少宁实在太小心了,其实我与姜姑娘既然本就有婚约,她名声好与不好,我总是会娶她,又有什么要紧?” “未到最后,你又怎知自己一定会娶她过门?” “我就知道。” 纪容川只是站在那里,嘴角衔一丝坦然笑意,一身的少年意气就挡不住,仿佛所有的事情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阮少宁的眼睛里写满了不信任,可这样的瞬间,他似乎也被压制住,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到底是姜琬站出来,笑着打了个圆场。 “望山里的菜很好吃,既然各位师兄见了面,想必待会儿要饮酒作诗,我先回家去了,愿诸位尽兴而归。” 阮少宁点了点头,“路上注意……” “我送姜姑娘回去。”纪容川很果断。 姜琬不愿做这众人瞩目的对象,何况将来总是要两清,何必牵扯太多? “不用了,姜家的小厮在下面等着,我身边还有丫鬟,纪小公子不必担心。”她往楼梯处走了两步,看着纪容川一副要追过来的样子,补了一句,“还请留步。” 纪容川钉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姜琬走了。 阮少宁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我们纪小公子是情根深种了。” “不是。”纪容川下意识反驳,“我只是有话没说完。” 徐子归在旁边凑趣,“没说完不追上去说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