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咱们不知道的大问题,刚好吴氏能帮忙解决。”姜琬沉吟。 吴氏拼命想要夺她家产、姜诚德的底线一次又一次往下挪,大概都与烂摊子有关,眼下没听说青州衙门有什么大变动,那这烂摊子,应该出在账本上。 可当年姜诚仁明里暗里都没有亏待这唯一的大哥,姜琬回青州后为了示好,也给出两间铺面,姜家又不是什么钟鸣鼎食之家有许多不得已的开销,何至于此? 得去打听打听,万一就握住什么把柄呢。 姜珠在一旁皱眉,鼻尖往上耸了耸,“生在这个家,也算是我倒霉,好日子没过上,还要为他们提心吊胆。” 姜琬就笑,“好在你生母能回来了。大伯父当着外人的面应承的事儿,绝对不会食言。” 说起这个,姜珠的整张小脸儿都舒展开来,露出姜琬从来没有见过的开心笑容,“我阿娘她吃了很多苦,回来后我定会好好孝敬她。” 姜琬连连点头,“趁还来得及。” 姜珠想起之前同姜琬“对骂”时脱口而出的话,颇带歉意,“当初口不择言,只想着把戏演全,姐姐,你别怪我,如今我与阿娘都受姐姐恩惠,将来我一定为姐姐做牛做马……” “打住,打住。别动不动就赌咒发誓,闹了这一早上,我这不方便,不留你用饭,你快回藏月阁罢。” 姜琬心里很清楚,同姜珠之间的那点子情谊,不过是有个共同目标吴氏,才别扭地建立起来,实在脆弱,如果将来她阻了姜珠的道,或者姜珠侵蚀了她的利益,便一拍两散。 她身边还是只有棠绣梨雪。 等人走了,梨雪打发小丫鬟去厨房拿吃食,回身过来拍了拍胸脯,长舒一口气,“之前总以为珠二姑娘背叛了姑娘,还担心姑娘就此被大娘子摁住,看来珠二姑娘并不傻。” “她也是豁出去了,其实她的婚事终究握在大伯母手里,但对于她来说,没什么比和母亲呆在一起更重要。” 棠绣问:“姑娘是怎么知道珠二姑娘没有变节?” “那天吵完架,我不是同她去买了笔墨纸砚胭脂水粉么?” 棠绣疑惑,“可当时周围都是大娘子的眼线,没见着珠二姑娘和姑娘说什么啊。” “说不了,所以用写。”姜琬偷笑,“她不是上来拉过我的手?就是那时在我掌心留下了‘不变’二字。” 二人终于恍然大悟,梨雪还抱怨,“姑娘应该早同我们说说,奴婢私底下骂了珠二姑娘好些话,当真是对不住她。” 姜琬却摇摇头,“我也不完全信她,她既然可以在吴氏面前吐露与我联手之事以谋求信任,当然也可以这么对我,不过这其实不重要,我要的,不过是吴氏盛怒,盛怒之下必会做出些蛮横举动,我用皮肉之苦换读书机会,很划算。” “所以姑娘让珠二姑娘去添油加醋,别的也就罢了,璎大姑娘和会宁公子是大娘子的软肋。”棠绣摇摇头,“奴婢知道姑娘什么都算着了,但以后还有什么要挨打的地方,让奴婢和梨雪顶上成么?” “不成,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亲自受罚,才能让刘老先生知道我的处境,他才是关键的一环呐。说起来少宁提醒刘老先生赶过来,帮我好大的忙,我真得好好谢他。” 说话间小丫鬟带了饭回来,梨雪把食盒拿进来,棠绣用小碗盛了,一点点喂到姜琬嘴边,温言道:“往后姑娘去了书院,机会多着呢。” 随着吴氏的偃旗息鼓,整个姜家都沉静下来,姜璎回来后得知了来龙去脉,气得要去春满居找姜琬麻烦,被吴氏一把拦住,“你有什么本事,能斗得过她?” 反倒是姜会宁在一旁听了一阵,此刻很随意地道:“阿娘与其同堂妹窝里斗,不如直截了当地告诉她想要什么,人家乐意便皆大欢喜,不乐意也罢了。书院里先生就教过,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吴氏对这个儿子向来疼爱至极,重话都不肯说一句,此刻见他穿着一身月白色衣衫,脚蹬小靴,一派倜傥风流的气度,说话亦文绉绉,心里喜欢不过来,语气也无意间柔和好些。 “内宅里的事情,你不明白,如果直说,那琬丫头早就给我骂了回来。” “阿娘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堂妹一定不愿意?有的时候以为走了捷径,实则绕了远路,这可是大忌。” 吴氏“哎呀”了一声,“我儿确实是读出来了,说话比先前有条理许多,这凛山书院果真不一般,不枉我们给出去的束脩……只是会宁啊,你去温功课罢,身为男儿,不要管后宅琐事。” 姜会宁脸上挂着自得的笑容,掸了掸袖子,起身行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