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姜璎见母亲气消了许多,才捧着肚子依过去,“娘给我揉揉,今天被那坏心眼的丫头折腾,肠肚都受不住……” 吴氏依言揉着,柔声嘱咐,“下次说话要过过脑子,娘可以教你一时,难道还能教你一辈子?” 禧荣堂里母女情深,祠堂内姜琬已经跪在了垫子上。 这垫子又薄又轻,跪在上头几乎等于跪在地上,这样的天气,寒冷直往膝盖里钻,而祠堂修得又阔大通透,时不时一阵风从窗缝里过,叫人忍不住打冷战。 姜琬才跪了一会儿就站起身来,目光坚定道:“不行,不能这样一直跪着,都站起来走一走。” 梨雪有些不敢,抬头看那些烛光中阴森森的牌位,“在祠堂里随意走动?” “嗯,再这么下去,咱们都要生病的。”姜琬直接上手,把梨雪拉起来,“就是列祖列宗在上,也不希望咱们因尽孝而伤了身体。” 梨雪觉得身上都僵硬了,被姜琬捞起来后动了动才渐渐缓过来,棠绣在一旁默默地走路,好一会儿才舒了口气,说:“姑娘好些了么?奴婢搓热了手给你暖暖?” 姜琬边活动边道:“我好多了,但今天晚上怕是没有人给我们送铺盖来,就这样熬下去必然生病,且说出去旁人也不会讲我大伯母心狠,最多夸两句我知错就改、颇有孝心。” “姑娘身子弱,不能再病了。” “不只是我,你们也不能病,阿娘说过,十来岁都是长身体的时候,阿娘还说,谁的命都是命,贵重着呢。” “要是我们大娘子还在就好了。” 姜琬鼻头一酸,忙抬头去看明晃晃的烛火,硬生生将泪意逼回去,缓了一会儿才道:“我们一直记得她的话、她的模样,那她就还在。你们别怕,我想个法子,总不会真的在这里过了夜。” 外面北风呼啸,仿佛千万只被放逐的兽不断击打着门窗,发出可怖的声音。 梨雪只一会儿没动就又觉得冷,原地跺着脚道:“要不奴婢和棠绣脱了外裳像被子那样搭着,去柱子那边挤一起,指不定还能暖和些。” “一件衣裳不过盖一个人,还只能盖半身,不如快速走动来的暖和,我知道你们也有些困了,再坚持走一走。”姜琬笑了笑,“我已有了主意,等再过两个时辰正是深更半夜,咱们闹起来。” 梨雪眨眨眼,看到姑娘的笑很有几分狡黠,忽然觉得有点儿兴奋。 夜色愈发深沉,一开始还能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后面便只得一片寂静,北风更加凌厉,梨雪和棠绣回头看了一眼姜琬,见她郑重点了点头,一鼓作气地拉开了祠堂的门。 “救命啊!救命啊!作血孽了!出人命啦!姑娘她——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