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瓯原本为荒芜之地,楚威王破越国之后,部分越族迁东瓯定居,留居瓯地繁衍,经过数十代发展,已有近万族人。
阎宇一行从东安沿大溪东下进入东瓯,便见许多越人打渔狩猎,一片祥和,似乎并不知道会稽已经战火连天。
在向导的带领下进入东瓯乡,才看到结队训练的山越兵,到了一处村寨口,更有许多穿着皮甲的士兵正在训练,倒也有模有样。
知道东吴已与山越有来往,阎宇等人以毛贤为百越人的身份来见洪明,一路上倒也没有遇到拦阻,反而听说毛贤是毛甘之子,个个面露欣喜之色,对毛贤恭敬有加,充满了期待。
见了洪明之后,屏退左右,阎宇才道明身份,洪明大吃一惊,旋即便设宴相待,只说此事要与族人商议,他一人不能定夺,将他们留在了一处青竹宅院。
转眼间两日过去,洪明却不见音讯,倒是庭院外多了几十名山越士兵看守,不许阎宇等人离开,这让几人忧心不已。
袁林言道:“洪明居心叵测,将我等留在此处拖延时间,只恐与东吴已然联合,还需再图良策。”
毛贤怒道:“难道他们不想回归百越,真要违背越讴大神留下的族规,和我们交战吗?”
“小将军切莫焦躁!”阎宇安抚着还显稚嫩的毛贤,皱眉道,“我观洪明此人,飞扬跋扈,有勇无谋,只恐是不甘居于人下,其在东瓯说一不二,若回归百越,还要受其他头领管制。此人野心昭昭,恐怕早对越讴大神没有了敬畏之心。”
“他……他好大的胆子,”毛贤又叫了起来,“敢亵渎越讴大神,他不得好死。”
袁林言道:“我等不能坐以待毙,沿途之上,我看越人对毛贤十分礼敬,惊喜不已,颇有回归百越之心,这洪明却不以为意,实在令人费解,要设法先探明洪明及东瓯越人的心意方可行事。”
阎宇低头思索良久,忽然说道:“这两夜我总听到隔壁有女子啜泣之声,莫非也是被洪明软禁之人?何不先去向她打听情况?”
山越人居住的地方都是以柱子做成的阁楼,用篱笆毛竹做成围墙,虽然每个宅院隔着几步距离,但说话声音稍大,便可听得清楚。
袁林也点头道:“我也偶尔听到,还以为是错觉……”
“阎将军,有人求见!”正在此时,一名守在门外的护卫走进来禀告。
“哦?”阎宇有些意外,看看外面星光漫天,门口守卫的山越兵举着火把不见动静,便猜到这人是偷偷潜入进来,便点头让亲兵将人带进来。
进来的是一位二十四五的青年人,面色黝黑,双目炯炯有神,左边的脑袋剃得发亮,右边则留着几根小辫子。
“这位就是毛甘头领的儿子吧?”那人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毛贤,躬身行礼。
毛贤正在恼怒,冷哼一声背转身去,不做理会。
“正是,”阎宇抱拳问道:“不知阁下何人?”
那人笑道:“我叫苑御,听说少头领来到东瓯,还带了汉人使者,所以一直想来拜见,可是洪头领不让任何人进来,所以我才偷偷从后面的篱笆洞里钻进来。”
阎宇微微点头,皱眉道:“壮士深夜潜来见我等,足见诚心,为何洪明偏偏与壮士相左?”
苑御愕然道:“什么是相左?”
“唉呀,就是想法、意见不同!”毛贤忍不住转过身来不耐烦地解释,对这个没文化的家伙颇为嫌弃。
他这几年在庐陵,学文写字,可是学了不少知识,被赞为山越族中第一博士,堪比巫神了。
“哦,”苑御干笑着挠挠头,“汉人说话,就是文绉绉的,总让人听不懂。”
毛贤皱眉催促道:“快说说洪明吧,他究竟意欲何为?”
“唉,说起洪头领来,可是我们东瓯所有越人头疼的事情,”提起族中事,苑御也愁眉苦脸,向毛贤说道,
“我们在东瓯乡,也供奉着越讴大神的灵位,世世代代虔诚供奉,子孙后代平安无事,这就是越讴大神在保佑着我们,我们也期待有一天能回归百越,得到大头领的认可,可是……”
袁林此时已经猜到和他预料的不错,问道:“可是那洪明改变了信仰,起了异心?”
“唉——洪明力大过人,两年前用武力抢了头领的位置,”苑御一声叹息,摇头道,“他认为百越既然不肯接纳我们,就要彻底分裂出来,成为新的东瓯族,为了这事,还将巫神和几位长老关在了后山神庙中……”
“简直岂有此理……”
毛贤闻言大怒,正要喝问,却被阎宇赶紧拦住,怕他惊动了外面的士兵,低声问道:“洪明如此大不敬,难道你们就无动于衷么?”
“唉,”苑御苦叹道,“洪明和洪进兄弟掌管了所有的武器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