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知刘封要说明什么,都看向了他,李严也不解其意,言道:“子益请讲。”
刘封吸了口气,言道:“请传令各部及属下将士,今后不可称呼我为‘千岁’……”
话未说完,便见李严抚须大笑道:“哈哈哈,子益还是如当年一般,不喜爵位之称,诸位切计,最好称呼殿下为‘将军’!”
“正是!”有知道一些情况的微微点头,阎宇等几位新将领却目瞪口呆,只见刘封摇头笑道,“千岁岂不显得我过老了些,不好!”
众人神色各不相同,李严却是早知道刘封有这个怪癖,军中老兵大都知道,只是他初来江南,许多新兵还不知情。
“好了,说说正事吧,子益请来下令。”
李严将刘封让在上位,虽然他年纪大,但刘封爵位高,还是大将军,理该主持大事。
刘封也不推辞,走上帅位,大堂的桌案上白了一个沙盘,长两丈,宽五尺,正是整个江东的简要地形图,包含长江以南的所有区域,吴郡、会稽、丹阳三郡。
“孙权据江东六郡,号称八十一州,如今仅余四郡,庐江也将不保,江南只余三郡矣!”刘封用手遥指整个沙盘,谈笑自若,“会稽地广人稀,与吴军相邻之处才有重兵把守,其余皆高山险阻,毒瘴沼泽,非土人不能留守,细算下来,江东虽大,却不过弹丸之地也!”
李严抚须笑道:“大将军所言甚是,孙氏号称统领江东,如今实则不过丹阳、吴郡两地罢了,失去大将之险,东吴便如猛虎去其爪,毒蛇除其牙,不复威猛犀利之姿了。”
众将闻言,神色一松,暗自点头,刘封和李严一唱一和,三言两语之间,便将整个江东看得不堪一击,原本心头的压力无形消失了。
先前众将听说要全取东吴,颇为震惊,在他们心目之中,孙权称帝,号称大吴,这可是三足鼎立的一国,如果灭掉,鼎立之势将不存,这对天下局势早已习惯的众人来说,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但听了刘封之言,转而一想,东吴的确已经式微,大不如前,没有了三江之固,以汉军兵马强盛,水陆并进,只有两郡之地,如何能挡得住数十万天兵?
见众人神色坚定,刘封言道:“王将军已领水军东下,于赤壁用兵,关将军亦经结兵于长沙、桂阳二地,此处距离会稽稍远,大军进发,东吴必有察觉,该到动用山越兵的时候了。”
主簿樊建闻言答道:“丞相从山越军中挑选五万兵马,两万为山越军自主调用,三万训练为精锐步卒,皆已完备,随时听用。”
刘封点头道:“阎将军先前参与训练山越,此次山越出动,就由阎将军和王将军为参军,分作四路,袭扰会稽。”
阎宇出列言道:“山越军数万出动,是为掩人耳目,吸引吴军注意,可否攻城驻扎?”
刘封笑道:“若是有机可乘,顺便取下城池倒也无妨,但切忌不可贪功,不必让士兵无谓送命。”
阎宇闻言大喜:“末将遵命!”
刘封又传令道:“即刻传令关平,只等会稽出现山越之乱,吴军必定出兵镇压,此时便可长驱直进,日夜兼程直取建安,以此为据,攻取会稽。”
“是!”樊建将刘封的命令记住。
略作沉吟,刘封又道:“再传令交州南海郡,命南海太守也趁乱出兵会稽边境,吸引吴军注意,掩护荆州兵马。”
“是!”
“寇威,命你即日加紧训练兵马,随时听用。”
“遵命!”
众将各领军令,前去准备,只留下李严、樊建和军师颜琰三人,除去水军之外,柴桑还有十万精兵,这都是从益州秘密从水路运来的,将由刘封亲自统领。
李严言道:“此番数路兵马齐取江东,水陆并进,奇正相辅,文长、定国两路我倒是放心,唯独王濬此人,年纪轻轻便任命水军都督,不知能否担当大任。”
刘封知道李严还忧虑王濬的能力,笑道:“将军只管放心,王濬之能,在蒋氏兄弟之上,此番水军顺江而下,势如破竹,吾料先取石头城者,必此人也!”
“哦?”李严有些诧异,抚须叹道,“子益看人,向来少有差错,如此重视王濬,其必有过人之处。”
颜琰在一旁说道:“此人文武双全,虽从北方来,却谙熟水军训练之法,精通兵法,多谋善战,实为难得的大将之才。”
“哈哈哈,能得子珩称赞之人,少之甚少,”李严见刘封和颜琰都对王濬颇为推崇,才展颜笑道,“看来我大汉又多一位军事奇才,此番扫平江东,汉室振兴不远矣!”
樊建却皱眉道:“昔年东吴水军败退,又失了柴桑水师大营,为防吾军东下,在江中设置铁锁、暗置铁锥,据细作来报,西陵峡一带,铁锁拦江多达百余条,峡口此处地势稍窄,宽阔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