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虎牢关设立关卡封闭之后,洛阳城的一切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便无从知晓了,如今的洛阳,仿佛隐没在迷雾之中,看不清其真切面目。
半月来洛阳回归魏国,魏军进出其中,来回调兵,让人看得目不暇接,却没有人知道,函谷关的十万兵马已经连夜进入洛阳,关上只是虚立旌旗。
洛阳城中,李胜早已随姜维前往兖州,如今的洛阳令乃是荀方,刘封将其从长安调来洛阳,总管接应中原各路人马,居中筹措粮草,调动兵力,运筹全局。
这几日张苞和关索几人三番两次来找荀方,出战之心早已急不可耐,荀方却始终不肯下令,两日前西河郡诸将也都赶到洛阳,荀方反让后来的杜预、赵广和令狐宇出动去了荥阳,其他人依然留在城中。
张苞急不可耐,围着荀方催促下令:“我的荀大人,这都快等了十日了,还不下令,错过良机,可就晚了啊!”
荀方笑道:“将军尽管放心,此事吾早有布置,偃师、荥阳二地的兵力还未输送完毕,还需两日时间,务必要做到有备无患,万无一失。”
“备备备,这要备到何时?”张苞急得直跺脚,“你看赵广那小子,临走时还笑我和关老三,说他一定取了头功,唉——”
“嘿,继业提我则甚?”关索正好走进来,听到张苞痛心疾首地叹气,笑道,“二哥又来请兵了吧?”
张苞一瞪眼:“难道你不是?”
“嘿嘿!”关索挠着头一笑,这家伙这两年还在长个,竟比张苞还高了一头,更显得威猛高大,也看向荀方,“荀长史,你看我们都等了这许久,先前调人的时候火急火燎,连夜赶来,现在却又按兵不动,这算何意?”
“时机尚不成熟!”荀方摇头笑道,“大将军屡次交代,为将者要沉稳如山,统筹全局,谋定而后动,方能百战不殆,二位何以如此性急?”
“嘿嘿,这不有几位军师在吗?”张苞尴尬一笑,叹道,“这两年来没有仗打,可把我给闷坏了,连夜赶来洛阳,本以为就要出兵,没想到还要等,这可比在长安还难受。”
荀方言道:“伯约和子琼两路出兵取中原,曹爽又派人到长安谈和,陛下正与之斡旋。在此之前,我们暂时不可出兵,一旦惊动魏军,中原行军必将受阻,吾等还需应时而动。”
张苞和关索等人虽然求战心切,却也知道顾全大局的道理,又发了一阵牢骚,两人便到后花园比武去了。
荀方望着门外也是一阵轻叹,他盼着中原尽快传来消息,却又怕中原来消息,此战主在中原,其次才是河内,必须要分清轻重缓急,耐心等候。
洛阳的兵力趁着这段时间连夜源源不断输送到偃师和荥阳,这两处也是进入河内的重要渡口,姜维已经派兵拿下官渡,大河以西便可放心进兵。
这一日终于快马来报,徐陵一路兵已经进入汝南郡,正分兵取谯郡和陈国,姜维这一路因为有李胜在,从濮阳、陈留到济阴郡,几乎毫无遇阻,由李胜下令换防,兵马都换成了汉兵。
两路兵顺利而进,即将在小沛会合,姜维派人报信,叫荀方马上出兵取河内,李胜带领兵马连过数郡,调兵换防,终于惊动了曹爽。
曹爽已经两次派人质问李胜,为何不守在洛阳,反在中原调兵,李胜以洛阳兵力不足为由回复,暂时在山阳郡边境按兵不动,观察曹爽的反应。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李胜如此大肆调兵,就算曹爽信任,其他人也会怀疑曹爽有谋反之心,将中原各处兵力都换成李胜心腹,其心叵测。
诸多压力之下,难保曹爽会再派人前来查视,眼下趁着魏军还不知情,出兵河内,杀一个措手不及。
荀方当机立断,马上召集张苞等人前来议事,一张详尽的河内地图悬挂在大厅之上,早已用朱砂标好了行军路线图。
张苞一看到那几条红线,顿时大喜:“哈哈哈,原来长史早已定下计策,孟津这一路,由我来领兵,如何?”
荀方点头道:“殿下临走之时,也是如此布置,孟津这一路兵从平阴渡河之后,马上取轵县,直攻箕关,箕关以西有河东兵马同时接应,两面夹攻,箕关必破,河东兵马便可直入河内。”
“好!”张苞拍着胸脯领命,“我保证半月之内杀到箕关,与士载同取关隘,再挥兵南下。”
荀方点点头,又对关索言道:“关将军这一路兵马从偃师自五社津渡口北上,过温县直取沁阳,沿途郡县可避而不战,若将沁阳攻下,则河内各县人心动荡,不战而降。”
“遵命!”沁阳是河内郡治,关索也知道责任重大,问道,“可否给我分派一个军师?”
“军师自然是有!”荀方颔首而笑,关索主动要人,这也足见他没有过分矜傲,知己之短,“句将军和霍将军与你通行。”
“太好了!”关索知道句扶的本事,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