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霍戈请令,其他武将也都纷纷出列求战,尤其是跟随关平一同出战过的,更是迫切,想要一雪前耻。
诸位稍安勿躁,刘封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言道:“今楚军势大,在襄阳驻军十万,不可小觑,魏延老辣,还得从长计议。”
王佑急道:“楚军新得襄阳,人心不稳,此时将军若发兵,全郡百姓自当相助,地利人和皆在,江陵兵力不输楚军,足以一战。”
刘封微微点头,却不置可否,收缩双目,缓缓道:“楚军坏吾大事,今奉陛下之命平判,当以雷霆之势灭之,不可与之久战,猛兽捕猎,不动则已,动则必杀。”
关平北征之后,留王平镇守襄阳,此番平白让出,心中也有不忿,抱拳道:“撤兵之前,末将已在襄阳留下细作,楚军兵力部署及动向尽已掌握,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请将军下令,末将愿为先部。”
“王将军做事谨慎,留下暗线,值得嘉奖!”刘封赞赏地看着王平,吩咐道,“襄阳城中之事,务必及时上报,吾自有安排。”
颜琰见刘封始终不谈发兵之时,心中疑惑更深,忍不住问道:“不知将军接下来作何打算?”
“调兵!”刘封大手一挥,沉声道,“将柴桑十万水军调来,南郡再调五万兵马,再加上豫章由越人组建的新兵,命他们兼程赶奔江陵待命。”
“啊?”颜琰吃了一惊,“如此大肆调兵,加上荆州兵马,岂不是超过三十万?未免有些……有些大动干戈了吧?”
宗预也十分不解,抱拳道:“将军,若将南郡、扬州等处兵马调来,只怕东吴……”
“哼,东吴偷袭中原不成,被魏军杀得大败,如今自顾不暇,焉能再与我为敌?”
刘封一声冷哼,缓缓道,“吾此番领兵,不会给楚军任何反抗之机,当以雷霆之势,扫平荆州,夺回洛阳。”
见刘封忽然变了脸色,声如寒冰,众人顿时心中一沉,才知道刘封这是动了真怒,要以绝对的优势碾压楚军,将其连根拔除。
不过想想也是,魏延背叛,对蒸蒸日上的汉室造成了极大的损伤,军心大乱,民心受了影响,甚至本可借着魏吴大战的时候进兵中原,都被魏延一人给搅乱了。
先前在军中,早就流传魏延有反骨的传言,丞相诸葛亮对魏延颇多防范,唯独刘封力排众议,重用魏延。
先是镇守长安,后又重兵屯驻洛阳,都是守卫门户之地,担当重任,结果却在关键时刻背叛。
此等无义之举,换做是谁,都无法容忍,更何况还是从不吃亏的麒麟王刘封?
众人吃惊之际,刘封冷声道:“马上传令各处,调兵来江陵,半月之后,水陆兵进,全取襄阳!”
“遵命!”
“诸位将军加紧训练各营兵马,不得松懈,若是再有人于阵前败给楚军,提头来见。”
众将浑身一凛,抱拳道:“遵命!”
“都退散吧!”刘封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关平留下。”
刘封一大早进入江陵,没有任何征兆,直到他出现在府衙门口的时候,宗预才认出是他。
不给众人任何准备的机会,便马上召集众将议事,看到刘封,大家心情各不相同,此时留下关平,也不知道是会责骂还是勉励。
等到众人离开,刘封连侍卫都轰走,叫他们退出院外,小心看守,任何人不得进来。
哐当——
刘封才关上门,就听到身后传来压抑不住的大笑声。
“啊哈哈哈……”关平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捧腹大笑,“大哥,我……我忍得好辛苦啊!”
“笑?你还笑得出来?”刘封转过身,无奈地看着关平,叹了口气,“你可知道天下人都如何骂你?”
“哈哈哈,咳咳——”关平笑得眼角流泪,摆手道,“那些骂名算得了什么?等他们知道真相的时候,表情一定十分精彩。”
“你呀——”刘封指着关平,摇头道,“如今好歹也是荆州之主,要喜怒不形于色……”
“嗳,大哥,难道我这两月表现得还不够?”关平不服气,走过来擦着眼泪盯着刘封,“方才在堂上你也看到了,喜怒不形于色我也能做到!”
刘封无奈道:“但你方才也太过失态了吧?”
“唉,大哥啊,你是不知道,这天大的秘密藏在心中,却无人能诉说的痛苦!”
关平揉着发酸的面颊,叹道:“被天下人指骂,我都可充耳不闻,但此事不能与人商议,可快把我憋得爆炸了,你要再不来,我只怕会疯了。”
“你们几个呀……”面对关平和张苞几人,私下里刘封真是无可奈何,不过大家关系亲热,没有隔阂,内心深处却是泛起阵阵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