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至虎牢关,夏侯霸感慨不已,更多的则是叹息,此处为进出中原的咽喉要地,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仰望雄关而不得。
当年诸侯纷争,吕布在关前一战扬名,从董卓焚烧洛阳之后,虎牢关便不复其重要性,谁料几十年之后,两国大军再次鏖战于此。
“虎牢关险峻,又历经修葺,器械充备,就算强行攻下,蜀军再来反攻,也不好放手,不过是徒劳耳。”
乐琳原本就是虎牢关的守将,深知这关隘的牢固,而且虎牢关如果从从西向东攻打,会比较容易,这一仗怎么看都不合算。
中军帐中,众将都有些垂头丧气,先一阵典满败退,虎牢关又是这样一块难啃的骨头,魏延亲自坐镇,就算损耗数万兵马,也不一定能攻下来。
“且先安营扎寨,安顿兵马,待寻机而动。”
在这种雄关之下,夏侯霸也无可奈何,甚至心中有挫败之感,倒不是他没有信心攻打,而是强攻损失太大,就算勉强打下来,恐怕也无力再守了。
所幸曹爽的军令只是叫他逼近虎牢关,威慑蜀军,并没有强行攻打关隘的意图,先出兵试探虚实倒也无妨,只是后方空虚,让他总觉得不踏实。
“典将军稀里糊涂败了一阵,军中士气低落,让俺再去会会蜀军。”一众文武无计可施,许仪便主动请令,想要扳回一城。
夏侯霸微微摇头道:“军马才至关下,立足未稳,岂能急于求战?先安营,明日再战未迟。”
众将都各去准备,虽然蜀军守在虎牢关中,但夏侯霸还是严令各营小心防范,晚上更不得疏忽大意,如有过失,定斩不饶。
翌日一早,清晨的阳光暖洋洋的照耀着军营,明晃晃的兵刃散布各处,夏侯霸一大早便起来巡营,偶尔盯着虎牢关的发怔,要取洛阳,当真难如登天。
“报。典将军和许将军求战。”一声传报打破了早晨的一丝宁静。
夏侯霸来到帐中,见典满、许仪、曹泰、夏侯威等人俱已到齐,忽然又有了信心,蜀军中能人辈出,自己帐下何尝又不是人才济济?
重振精神,夏侯霸马上下令出兵,命典满和曹泰前去搦战,许仪领后军接应,自己则带领中军观战压阵。
军马来到关下,蜀军早已发觉,一阵鼓声响过,果然关门再次大开,涌出来三千人马,夏侯霸看得直皱眉,魏延这也太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了。
但反过来一想,蜀军敢如此大胆,必定有所依仗,虎牢关险峻不说,又增加了蜀军最强悍的杀器连弩,就算打开关门,也不可能一拥而入,损失同样惨重。
思索之中,见蜀军在关下按马步兵各按阵型列队,旌旗飘荡,为首一员大将身穿暗红色铠甲,身形修长,颌下短须,浓眉大眼,手中倒提三亭大砍刀,阳光照耀之下,刀刃金光灿灿,。
这人胯下一匹神骏的白龙驹,白得令人刺目,昂首顾盼,如同蛟龙一般,身后大旗迎风招展“令狐”二字,夏侯霸暗暗皱眉,这又是何人?
“叫昨天的小白脸出来受死!”
典满在关下叫阵,见蜀军又换了人,粗重的眉毛拧成了疙瘩,看这个人的气度,似乎比昨天那员武将还要更甚。
那武将闻言仰天一阵大笑,斜睥着典满,嘴角嘲弄地泛起:
“哈哈哈,你昨日要找张将军,今日又要找傅将军,莫非都是不敢面对正面任何一个对手?”
这一次奉命出战的正是令狐宇,为了避免早上请战,魏延在昨夜干脆想了个抓阄的办法,在每个竹签上写下数字,抽签之后便按照顺序出战,令狐宇运气好,抽到了“一”,一大早就精心准备多时了。
典满接连失利,又说不过人家,气得黑脸发青,指着令狐宇冷笑连连:“好好好,你只会逞口舌之利,还不速来送死?”
“令狐将军,这个黑脸口气好大,让我先去教训他!”
未等令狐宇催马,身旁的秦武却按捺不住,当先催马冲出阵来,秦武自从在西河郡追随刘封之后,因为和令狐宇投缘,又懂得匈奴语言,便将他封为争锋兵的副将,辅佐勾陈天将令狐宇训练突骑兵。
自从河东之战结束之后,秦武便没有了出战的机会,这一次也是立功心切,他手里也是重兵器,狼牙棒和大刀都会使用,这一次便是以狼牙棒出战,冲着典满便冲了过去。
“哼!”
典满一声冷哼,抿着嘴催马便迎了出去,虽然只是一个副将,但他没有丝毫轻敌,双臂暗中蓄力,这是两军阵前,如果再和一个无名小将缠斗,别说堕了士气,典满自己都不好意思以后再在阵前厮杀了。
咣——
典满小山一般的身躯猛然绷直,对着对方砸下来的狼牙棒毫不客气得迎了上去,一照面便是硬碰硬的方式,没有丝毫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