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方带来的消息,让刘封刚才的兴致全无,脸色也沉了下来,杨仪这家伙是诚心想找茬啊,还真和历史评价相差无几。
“杨御史如此咄咄逼人,未免有些矫枉过正了吧?”姜维眉头紧皱,也觉得杨仪这一段时间做得有些过分了。
马谡摇头失笑:“自新君登基以来,才过去一月,御史台便弹劾大小官员二十余人,我看杨御史搜集情报的能力,比之云羽卫还要强许多。”
严格算起来,从刘谌登基到现在,其实还不足一月时间,除去官员休沐和刘谌偷懒的几天,御史台几乎以每天弹劾一名官员的速度在朝堂上发光发热。
而且御史台每次提出来的罪证,都让被弹劾的官员无言以对,虽然不至于免官入狱,但也足以让他无法胜任当前的职位,基本都被降级或者打入备选官员之列。
接连几日之后,每次早朝,文武百官都胆战心惊,根本不敢看御史台的官员,对杨仪更是退避三舍,生怕一个眼神对上,发现了对的人,可就遭殃了。
面对九卿百官,丢官事小,面子难堪事大,汉朝时期,一个人的名声和面子,才是最为重要的。
“费尚书因为何事被弹劾?”刘封暗自叹息,杨仪在一番试探之后,终于把矛头伸向了朝中重臣,而且一出手,便对准了费祎,可谓不动则已,一动便直击要害。
荀方似乎也有些无奈,摇头道:“尚书令大概因为最近国事繁忙,连日操劳,昨夜在府中多饮了几杯酒,早朝的时候状态不佳,忽然跌倒,有失礼仪,乃是欺君之罪,而且宿酒面圣,也是大不敬之罪,所以……”
“就算饮酒,也不至于一夜不曾酒醒,”刘封微哼一声,“我料必定是费尚书一夜未睡,便以酒提神。群臣都在为国事日夜操劳,废寝忘食,御史台却还在从中作梗,真是好样的。”
“恕我多言,属下听说杨御史对此职似乎颇有不满之词,该不会是携公奉私吧?”马谡这几年一直都在暗中负责暗卫,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其实他都有所耳闻,只是平时也不喜欢捕风捉影,背后弄舌,这次实在是忍不住了。
姜维喝了一口葡萄酒,忽然看着刘封笑道:“杨御史这一次弹劾尚书令,下一个只怕就要到大将军了,我等还在此闲聊无事,不务正事,只怕也要落得个玩忽职守的罪名。”
御史台的严苛,把正准备放开手脚大干一番的各部官员打了个措手不及,新政初立,多多少少都有疏漏,很多情况下需要便宜行事,但被御史台抓了个正着,反被弹劾。
自从新政颁布之后,大家都以为从今之后六部尚书会成为朝堂上的焦点,谁想到最引人注目的,竟会是御史台。
一时间人人自危,战战兢兢,朝堂比官府衙门的刑律大堂还要严肃。
刘封冷哼一声,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杨威公先前在南郡,便颇有微词,将他调回朝堂,位列三公,尚不满意,弹劾费尚书,莫非是他想任这尚书之职?”
姜维和马谡相视一笑,却并不说话,这种话,也就刘封敢说出来,其他人可是不好胡乱猜测的,否则便有猜忌之嫌。
刘封先前听说此事,还觉得有利于整治一下前朝遗留的官吏腐败之风,让官员更加洁身自好也是好事,但后来愈发觉得杨仪可能不只是行使御史台的权力,更是一种对职责不满的发泄。
前两日才请费祎去劝说杨仪,现在朝中资格较重的元老,也就剩下他们二人了,由费祎去劝解还算合适,二人资历相当,职位也差不多,取消了丞相和太尉之后,甚至御史大夫比尚书令的职位还要高贵。
御史台严格监察百官自然无错,但不能太过巨细,属于正当变通的,要给予解释改过的机会,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大家都例行公事,只怕没有一件事情能够办好,更不要说改革新政之类的了。
历史上魏延与杨仪不和,经常争论,矛盾重重,费祎常为二人谏喻,两相匡护,以尽其用,刘封以为费祎的话,杨仪多少会听进去一点,不料将他和魏延分开,反而将费祎给搭进去了。
荀方也无奈叹息:“如今朝中人人自危,百官谨慎,就连三日后的太书院祭祀大典,太常寺和礼部都在推诿,不敢逾规!”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刘封低头思索片刻,长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对姜维和马谡说道,“御史台的事情,我马上与陛下去商议,这几日绿林中人会越来越多,长安和皇宫的治安,你们要多多费心,可不能出什么大乱子,非常之时,也要用雷霆手段。”
“是!”
从大将军府的东门出来,便是皇宫,自从柳隐回朝之后,刘谌每日早朝结束,都要去御花园练武、学习兵法,这对年仅十三岁的刘谌来说,无疑是最快乐的时光,可比到了下午学习经书礼仪勤快多了。
一路之上,刘封都在思考如何处置杨仪的问题,历史上杨仪和魏延有矛盾,后代人各有评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