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济,青州刺史?”李胜眉头微皱,沉吟片刻,忽然抬起头来,“对对对,多亏兄长提醒,青州虽不在前线,但也有数万兵马,不得不防,何况还是司马党羽,不可留之,我要尽快禀告大将军才是!”
夏侯楙笑道:“揪出此人,除掉司马党羽,贤弟又是大功一件,必然更受大将军器重,若是因功升迁,你我兄弟更要一醉方休!”
李胜听夏侯楙要将这个功劳让给他,自然欣喜,举杯道:“多谢兄长成全!”
两人推杯换盏,吃饱喝足之后,日已西斜,李胜想着领功,急匆匆去了大将军府,夏侯楙也转回客栈。
昨夜之事,让他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个邓飏没有去拜访,只因为还未找到合适的“礼物”,先前也找了两个歌女,夏侯楙总觉得不太满意。
虽然现在一切都看似水到渠成,只等着成济之事被追查之后便可能安排上任,去拜访邓飏也似乎没有什么必要,而且邓飏为侍中,掌管禁宫之事,与外官关联也不大。
夏侯楙本想就此放弃,走着走着忽然又想起来,这邓飏也是曹爽的心腹,侍中可是曹爽任命的,万一后来职位变动,也有不变,其他几人都拜访了,偏偏少了邓飏,万一被他记恨在心,可就麻烦了。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也不在乎这邓飏一人了,”夏侯楙在心底暗暗为自己鼓劲,“宁得罪十君子,不得罪一小人!”
来到邺城不到半月,到处逢迎,尔虞我诈,夏侯楙也是心神俱疲,到了晚上脑袋嗡嗡作响,感觉这几天并不比当初在洛阳与刘封交战的时候轻松。
回到客栈之中,早有心腹人在等候,告知夏侯楙,已经从邯郸挑选了一名能歌善舞的美女,明日便能送到邺城。
此时夏侯楙的要求也不如先前那般苛刻,点点头便同意了,回到房间倒头就睡,等拜访完邓飏之后,邺城之事便可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便是例行公事入朝了。
夏侯楙回到客栈的时候,李胜已经去了一趟尚书台,又转到了大将军府,曹爽正在大口吃着一个甜瓜,金黄色的瓜仁让人舌底生津,才进屋便问道一股清香的甜味。
“公昭,快来坐!”曹爽点点头,顾不上擦嘴,示意李胜坐下,用目示意他也吃一块。
李胜拿起了一小块,权当解馋,他知道这东西来自西域,这种甜瓜中原十分罕见,也只有汉茗商号的赵掌柜才能弄来,几乎每月都能送给曹爽几个。
曹爽生性好吃,更是偏爱此物,若不是这甜瓜万金难求,只有汉茗商号才能提供,半月前汉茗商号想要将字号更换为“汉昌号”,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在魏国境内悬挂这样的牌匾,岂不是欺君之罪?
但那赵掌柜就是有手段,这天寒地冻的,不知道哪里搞来几个甜瓜,顿时让曹爽心情大爽,亲手抱着两个甜瓜当场便答应了汉茗商号改命的事情。
李胜当日亲眼看到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堂堂大将军,竟也有此一面,今日见到甜瓜,难得曹爽舍得分他一块,李胜却不敢多吃。
曹爽满嘴水渍,囫囵问道:“子林那边,情况如何?”
“嘿嘿,他昨夜在桃花馆中过夜,大概是难耐寂寞,”李胜嘿嘿一笑,知道曹爽想知道什么,继续道,“饭毕之后,便去了客栈休息,从未去过府中,也未见有下人和他来往。”
“看来他对两位兄弟是彻底失望了!”曹爽似乎松了一口气,却又叹道,“众叛亲离,子林这是真的死心了呀!”
李胜言道:“等到祭祀太庙之后,拜其为将,重新购置一座府院便是了。”
曹爽双目微凛,似乎对李胜的这个建议有些不满,低着头咬了一大口甜瓜,却不再说话。
李胜微微一怔,自觉并没有说错话,看着曹爽的吃相,讪讪地放下了咬了一半的甜瓜,暗骂曹爽大胖子忒也小气,只是指头宽的一片,便如此不悦。
未免尴尬,轻咳一声说道:“方才回府的时候,一名心腹人提醒,司马懿还有党羽未曾出尽,而且手握大权,不可不防呐!”
曹爽猛然抬起头来,一嘴的甜瓜忘了咀嚼,双目微寒,嘴里发出模糊的声音:“还有谁?”
“青州刺史成济,”李胜缓缓言道,“那成济与司马父子三人关系甚密,南阳之战,曾为左军都督,司马昭更是将领兵之权交于其手,此人也是司马党羽。”
“成济?”曹爽眉头暗皱,将甜瓜猛地咽下,噎得直伸脖子,声音变得有些尖锐,“既然是南阳兵马,如何又去了青州?”
李胜言道:“属下方才已经去尚书台查过,此人正是司马懿到了邺城之后,命前吏部尚书签发的调令,上面还有太尉的手谕。”
“竟有此事!”曹爽面色冷峻,也没有了吃甜瓜的兴趣,皱眉道,“青州不过弹丸之地,大半孤悬海外,也无重兵,更无钱粮,司马懿为何偏偏安排此人去做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