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到长安城,消息传开,顿时街道上人山人海,如今不但刘封的声望极高,就是他颁布的那些政令,也是深入人心,长安今年是免税的最后一年,百姓们无不感激。
再加上这几日被萨珊国的使者打压,官府和百姓都觉得失了中原大国的颜面,唯一能对付那头狮子的便只有刘封降服的白虎了,可谓是万众期待。
但当大家看到刘封骑马入城,并未见到白虎,那些准备大肆炫耀一番的人便觉得失了逸兴,摇头叹气,甚至有人恼羞成怒,暗骂刘封不会审时度势,竟不知道带着白虎来,长了他人威风。
人心常常便是如此,当有些人期待的事情并不如他预想的那般,便开始肆意谩骂,他们想看到的并非白虎真能降服金毛狮,而是希望事实如同他们先前大肆吹嘘的那般发展,才能显得自己消息灵通,高人一等,从而好一阵得意。
刘封无形中破坏了这些人设想的美好,让他们先前的吹嘘和先见之明化为泡影,自然羞怒,吹捧之主便变成了唾骂对象。
未央宫中,刘封带着姜维等人面圣,一趟远行,刘谌比原先更成长了许多,仅仅数月之间,已现成熟之态,或许也和这几月费祎等人的培养有关。
无论如何,刘谌在历史上的表现还是让刘封满意的,对这个未来的新君,他也充满了信心,只是眼下还年幼,诸多大事都需要经过自己裁决,也算是半个皇帝了。
酒席之上,刘谌坐在刘封身旁,抬起稚嫩的小脸问道:“皇叔,那萨珊国的使者欺人太甚,你为何不将白虎带来,灭灭他们的威风?”
虽然刘封是刘禅的兄长,在太子其间,刘谌还称他为伯父,但一旦登基,便是天子,没有人能超越天子,刘封也就从伯父变成皇叔了,对于这些称呼,他其实并不在乎。
只是觉得在这个时代,一些让人啼笑皆非,却又不能改变的封建礼仪,只要不干涉到国家大事,不损害大汉朝和百姓的利益,也就由他去了。
听刘谌又提起金毛狮,刘封笑道:“陛下放心,此等番外小国,未见过什么大世面,不用出动白虎,我也有办法对付那头狮子。”
刘谌也笑道:“我知道皇叔无所不能,到时候对付那头狮子,朕要亲自去看!”
刘谌显然还未能完全适应皇帝的这个身份,称呼也总是在“我”和“朕”之间来回切换,尤其是和刘封这些亲近的人在一起,更是常常忘记。
“并非我无所不能,而是我们的对手太过逞能,所谓物极必反,天道昭然也!”刘封看费祎等人都在席间,笑道,“大汉中兴,自有天意,顺者昌,逆者亡,诸位只要同心戮力,再现汉武、光武盛世,不远矣!”
费祎等人最担心的,还是刘封到了长安之后对刘谌不敬,或者叔侄二人之间有所嫌隙,二人一个是新君,一个掌控汉家命运,一旦有了矛盾,那可是致命的打击,现在见两人如此和谐,个个喜笑颜开,彻底放心。
正讨论长安城这一段时间的修葺和变化,刘谌忽然说道:“皇叔,我不想只学文,还想练武!”
刘封眉毛一挑,问道:“哦?为何学武?”
刘谌小嘴微微一抿,竟有几分倔强之态,言道:“如今天下未平,中原不归,学武便能于马上定乾坤,我要和祖父、皇叔一般,亲自杀敌,统一河山,振兴汉室!”
刘封诧异地看着刘谌,扫了一眼旁边的费祎,笑问道:“这话是何人教你的?”
“无需他人教我!”刘谌微扬着下巴,稚嫩的脸上透着一股英气,“方才皇叔也说了,汉武、光武,乃至高祖,都是从马上征得天下,我也正该效仿才是!”
刘封听得一阵无语,看向费祎,苦笑道:“尚书大人,陛下有投笔从戎之念,你可要好好劝导于他才是。”
费祎刚才听到刘谌的话,装作低头喝酒,一语不发,他一直在朝中,其实比刘封更了解刘谌,岂能不知道刘谌的心思,正摆了一副看热闹的心态看刘封如何化解,没想到刘封竟将皮球踢给了他。
微微一怔,费祎答道:“陛下有武略雄心,壮志可嘉,乃众臣及天下之幸,只是欲成盛世,非在征战,而在休养。正所谓休养生息,百姓安乐,征战连年,岂非劳民伤财?”
刘封深以为然,点点头对刘谌语重心长地说道:“陛下,这出兵打仗,有我和几位将军便足够了,但治国之术,我可是一窍不通,还需你一力担承,你看这天下九州,郡县无数,百姓黎民,无不盼望安居乐业,都需要安邦治国之策,平乱有我,治世还需陛下之力!”
太傅谯周也在一旁说道:“殿下之言有理,武帝雄略,乃是文景盛世为先,光武中兴盛,也知天下疲耗,百姓思乐息战,故而陇、蜀平后,非危急情形,未尝复言军旅,息民休养,十数年方成大国之势,望陛下明察!”
刘谌对谯周还是十分尊敬的,若有所思:“老师和尚书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