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府内,一片沉郁压抑,甚至还飘出来一股淡淡的恶臭味,夏侯楙脸色苍白,捂着胸口趴伏在案几之上,脚下一堆吐出来的秽物。
就在下午,前去虎牢关探信的亲兵回报,虎牢关守将徐晋居然拒绝出关与之见面,只将放一人过关前往豫州求援,其他两人都被遣送回来。
夏侯楙雷霆震怒,正准备再次派人直接去将徐晋抓回的时候,虎牢关司马胡平来到城中,将徐晋因为方仁杀了甄家之人,畏罪献出虎牢关的消息送到。
夏侯楙惊怒交加,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胸口剧烈起伏着,猛然张嘴,却喷出一口还未消化完的食物来,接连呕吐不止。
胡平在一旁看得也愣住了,和傅玄等人一样,都偷偷掩着口鼻,心中却腹诽不易,听说许多人在这种情况下,都是吐血或昏厥,夏侯楙倒好,反而吐出了秽物,莫非正如军中传言:真是酒囊饭袋不成?
“走,出去……出去再谈!”平复心绪之后,夏侯楙脸色苍白,神情尴尬,竟让属下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
王经上前搀扶着夏侯楙,几人来到后院的书房之中,夏侯楙漱了口,神情依然委顿,此刻的他已然六神无主,回来之后,只是软绵绵地问了一句:“方仁所杀的,乃是甄家的商队么?”
“如此看来,也唯有如此,才能让两千士兵一夜之间彻底逃散,”傅玄叹了口气,又摇头道,“这方仁倒是贼胆忒大,竟然还敢来冒领功劳。”
“方仁——”夏侯楙再次咬牙切齿,如果方仁此刻就在眼前,相信夏侯楙能将他生吞活剥。
王经在一旁也附和道:“这方仁为了一己私利,竟谎报军情,自然会被刘封识破,反而叫我们中计大败,如今徐晋又因他畏罪献关,此战皆方仁一人之故也!”
“咳,气煞我也!”夏侯楙越听越怒,一巴掌拍在桌案之上,又连连咳嗽起来,不过这一次还好没有吐出来。
“为今之计,还是先思退身之地,”傅玄此时也是一脸无奈,忧心道,“如今归路被断,固守待援却援军不至,进退无路,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夏侯楙喃喃自语,抬起头来看着傅玄,“已经有人前往豫州求援,但愿司马将军来得及时,夺回虎牢关,救出吾等。”
王经黯然叹息:“将军,徐晋既然献出虎牢关,只怕那过关求援之人,已然被杀了。”
“啊?这……”夏侯楙愕然,眼中的最后一丝光芒彻底消失。
傅玄似乎还觉得对夏侯楙打击不够大,继续说道:“司马将军败退豫州,如今南阳有荆州二十万大军,又有关羽、诸葛亮亲自坐镇,只怕司马将军被牵制于豫州,也不敢全力来救,吾等唯有自救了。”
“自救,如何自救?”夏侯楙刚才激动直起来的身躯慢慢萎了下去,瘫坐在席位之上,惨然而笑。
傅玄和王经相视一眼,都无奈摇头,洛阳已经成为一座孤城,水路孟津港此时肯定被蜀军控制,东归之路也被截断,援军无望,只剩不到三万残兵败将,如何能与蜀军交战?
书房里沉默下来,傅玄扭头看到胡平,打破了沉默:“胡司马忠心可嘉,冒死前来报信,如若不然,吾等还如坠云雾之中,该当奖赏才是。”
“该奖,该奖!”夏侯楙连连点头,摆摆手道,“军中之事,暂时交于陈将军和军师处理,我先去休息片刻!”
王经上前扶着夏侯楙走向厢房,傅玄暗自摇头叹息,去找陈骞商议军情,但在这种情况之下,实在难有抵抗之力。
夏侯霸当人至今未见消息,以刘封用兵只能,定然不会再让逃兵进城,如今没有大将守城,没有精锐兵力调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自保不易。
陈骞正在带兵巡逻,见傅玄一脸愁容地来找他,不由心中一沉,傅玄负责城中剧中调度,一般情报都会派遣士兵送来,如果不是重大之事,定然不会亲自前来。
心中猜测着,忙上前问道:“军师有何军情?”
傅玄微微一叹,缓缓道:“虎牢关已被蜀军拿下,恐怕援军无望了。”
“啊?”陈骞也大吃一惊,忙问道,“蜀军不是已被消灭,莫非还有两部兵马?”
“吾等都被方仁所蒙骗了。”傅玄苦笑着,将胡平送来的消息简单说了一遍,方仁所杀的并非蜀军,反而让真正偷袭虎牢关的蜀军顺利得手了。
“这……莫非是天意?”陈骞愕然半晌,抬头看着天空,此时夕阳已落,不知何时天空竟然阴云密布,阵阵冷风吹来。
“如今归路被断,只怕消息才送到豫州,蜀军已经攻下洛阳了,”傅玄眉头紧皱,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为今之计,我们只好先求逃生之路,返回河北才是。”
“逃生?”陈骞收回目光,双目微凛,嘴角噙着一丝倔强的冷笑,沉声道,“吾等为大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