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郭淮追下来的时候,那白袍小将却已经纵马出了关门,四条黑犬也咆哮着跟随而出,关门的楼道中扬起一片黄沙,行人纷纷挥手驱散。
“嘿,这小子,就是不长记性!”郭淮气得直跳脚,却只能叹气。
刚才一阵闹腾,百姓们虽然躲避,却是慌而不乱,似乎已经习惯了,如果不是怕那几头张牙舞爪的恶犬,根本不会惊慌。
守军们看到扬长而去的白马,都露出羡慕之色,敢匹马冲出玉门关外,一两日不见回还的,至今这河西境内,还真是仅此一人。
要知道那绵延的沙丘后面,随时都可能隐藏着虎视眈眈的盗贼,等待着过往的商队,而且那些沙丘时常变换地方,盗贼更是神出鬼没,无从捉拿。
那少年身上虽然没有财物,但仅仅那一匹白马,就能看出是千里挑一的良驹,比普通的马要高出一头来,皮毛油亮,矫健如龙,万金难求。
但就是这样引人瞩目的一人一马,却几次出关,都安然无恙地返回,甚至还能带回大包小包的包裹,里面都是金银珠宝,一看就是从盗贼手中抢来的。
如此神奇的场面,如风一般便传遍了整个河西走廊,人们纷纷打听,很快便打听到了此人的消息,听了之后,个个咋舌,撇着嘴理所当然的点头,反倒不觉得吃惊了。
能在一月之间名扬河西,威震关内外的人,绝非等闲之辈,这少年初来乍到,却让郭淮束手无策,只因他是西凉王马超新收的关门弟子,淮南文家的大公子——文鸯。
文鸯显名,并不只是在来到河西以后,先前在淮南之时,文鸯便年少成名,勇不可当,南阳兵败之后,忽然出现在西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但更让人吃惊的是,马超见到文鸯之后,第二日便答应收为弟子,只因文鸯的性格和行事风格,与马超当年年轻时太多相似,马超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欣然收下。
两人一个崇拜前辈英雄,一个爱惜晚辈后进,真是一拍即合,令人瞠目。
文鸯来到大西北之后,之所以如此招摇,如鱼得水,除了他帮助商队消灭了几股关外的盗贼之外,还因为他文家与诸位将领错综复杂的关系。
阳关守将王凌与文钦乃是世交,甚至还有姻亲关系,而郭淮之妻王氏又是王凌之妹,文鸯来到玉门关之后,非但不见生,反而都是小时候经常见面的老熟人,再加上马超的宠爱。
这员白袍白马的小将,每日带着几条硕大的黑犬进出玉门关,已经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了。
“少年轻狂,莫不如此!”不知何时,程武也站在了郭淮身后,看着玉门关外的黄沙,眼神中有羡慕,也有感慨,“听说马将军昔年在西凉,也是武勇第一,二十多岁便再无对手,震慑羌人,被尊为神威天将军。”
“马将军如此纵容,迟早要出事,我要去见他!”郭淮无奈摇头,照这样下去,只是文鸯一人,就能让整个河西走廊都乱了套。
飞鹰走狗,都是对纨绔之流的讽刺,文鸯如今整日纵马走狗,不也是如此么?
“伯济,伯济……”程武还要再劝,郭淮已经翻身上马,直奔敦煌而去。
敦煌距离玉门关,不过几十里地,快马不到半个时辰便能赶到,郭淮快马加鞭,来到府衙,却见府衙门口站了近百名女兵,飒爽英姿,一脸素整。
他先前就听说蜀军中有女子军,但都在大军后方为后勤、医疗之用,不想眼前的这些士兵,个个手持兵器,一看就是训练过的,不由心头疑惑,难道女子军还真能上战场不成?
在一众女子军的瞩目之下,郭淮微微低着头,也不等通报,便大步进入府院之中,马超向来一切从简,甚至连护卫都不愿意多带,没有几个不长眼的敢找马超的麻烦。
“哈哈哈,你二人大老远从金城赶来,就为了此事?”庭院中,比那听到马超高亢的声音传出来,虽然年近五十,但中气十足,“依俺看,恐怕是为了早日见到继业才是真吧?”
“爹,你说什么呢?”一个女子嗔怒道,“我已经听说,关凤姐姐带领襄阳的女子军出征南阳了,我们还在西凉练兵,这算什么?”
另一个女子也说道:“对对对,马将军,我们特地亲自前来请命,只要马将军点头,我也马上能从羌族再调来五百女兵,都是我先前的随从,厉害着呢!”
“咳咳,这个,乌珠郡主,你既然和继业已经成亲,是不是也该叫我一声师傅或者义父什么的,这马将军听着,多少有些生分呀!”
听到马超忽然转变话题,郭淮不由一阵失笑,如果不是他在西凉有些时日,打死他也不相信威震西凉的锦马超,在经历家族惨变之后,依然能保持这份心性。
他却不知道,马超在重新回到西凉,与尹赏之姊喜结连理之后,已经如获新生,尤其是如今尹为马超诞下一子,更抚平了马超昔日的伤痛,心情大好之下,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