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界休城头上已经千疮百孔,有的青砖倒落,临时修葺的城墙就有这个弊端,新旧城墙毕竟不能融为一体,总有虚空之处,在巨石的轮番轰砸之下,开始脱落。 邓艾在城上仗剑而立,魏军的战术不足为奇,只是利用兵马众多的优势,连番猛攻,从不停歇,这对守军也是巨大的考验,而且曹宇大军在外,军师众多,他也不敢和以前那般轻易出城偷袭。 魏军再次分成五拨轮流上阵,虽然大多佯攻不会挨近城下,却能牵住城中的主力,尤其是在晚上,这种疲兵之计颇为见效。 又过了五日界休的防守更见吃紧,夏侯霸带领的五千精兵穿越山岭来到北城,由霍峻带着无当飞军防守。 所幸夏侯霸这一路是翻山越岭而来,不能携带辎重,只能就地砍伐树木作成云梯,至于冲车、投石车之类的,根本来不及赶造。 北城就远不如东城墙这般高大,虽然邓艾做了修葺,但一个云梯搭上来,也足够士兵爬上城墙,无当飞军的任务就是三千人挡住夏侯霸的进攻。 七万大军攻打界休近乎十日,第二道城门再次被攻破,死在城门道中的士兵不计其数,冲进去的魏军不但要忍受箭矢攻击和浓烟的熏烤,还要搬运先前死在里面的同伴尸体,要不然实在无法行动。 在陈骞的建议下,先冲入城门道的士兵破坏了邓艾修葺的夹层,这样一来,进入城下的士兵反而安全了许多,能够暂时躲避城上的攻击。 但又一个沮丧的消息传来,蜀军在内城中用巨石和青砖堵死了城门,自始至终,这两道城门宛如假象一般,冲击数日却是如此结果,而且每一道城门后面,都布置了夹层,魏军仅死在城门道中的,就有千余人。 “岂有此理!”曹宇闻报,脸上铁青,气得掀翻了茶几,眼角不住抽动。 北城那边夏侯霸的进攻也始终无果,一座小小的界休城,牵制了他十万大军,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不得成功,反伤了许多军士,江东军马士气再次落下不少。 “将军息怒,”郭奕忙上前言道,“虽然蜀贼封死了城门口,但那条通道已经直入城中,想必这道石墙并无多厚,再用冲车撞开便是,万不可功亏一篑。” “哼!”曹宇站起身来,恶狠狠地望着界休方向,沉声道,“传吾将领,今日连夜攻城,先入城者,赏千金,得邓艾、霍峻人头者,赏五千金!” “是!”曹泰闻言大喜,忙去传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而且眼看城门已经攻破两道,胜利在望。 界休城中,邓艾也在做着准备,城墙修葺之时,他将城门道重新修葺缩小,做了夹层,取得奇效,但那最后一道石墙阻隔,才是真正的杀戮机器。 看到魏军大营灯火辉煌,士兵忙碌结阵,他就知道对方想要趁着城门被打破的契机一鼓作气攻入城中。 从内城中看去,这道石墙后面实则是堆成了一个巨大的石堆,又用青砖泥土砌成,只在顶部和城墙相接的地方留下碗口大小的孔洞。 而在石堆两旁,左右又有两道小门,正有士兵不断将木柴、干草和硫磺等物搬运进去,魏军只破坏了第一道夹层,他们怎么也料不到,就在他们进入城门道的时候,还有一道夹层存在,正有无数眼睛透过石缝注视着他们。 半个时辰之后,魏军再次发动进攻,依然是攻城和冲击城门,五架冲车冒着箭雨和石块一口气进入城门之中,两千精兵也随之而进。 这几天的攻打,所有的魏军将士都知道,只要冲过箭雨,进入城门道中,暂时就是安全的,只要破坏掉夹层,只管用冲车撞击城门便是,这一次他们也是同样的打算。 这次领兵的是张球,眼看破城在即,他自告奋勇,亲自领兵冲击最后一道石墙,就是想借此机会立下大功。 将士兵分作五队,各带冲车开始对石墙进行冲击,外面喊杀声不断传来,投石车和井阑还在压制着守军。 就在此时,眼前的石壁空洞之中落下无数火把,巨大的木桩也从中塞下来,紧接着滚油浇灌进来,霎时间门洞内火光大作,浓烟滚滚,不辨人影。 魏军早有准备,从腰中拿出湿布裹住口鼻,继续用冲车撞击城墙,实在坚持不住又换第二队上前,其余的士兵则到靠近外墙的位置呼吸,浓烟到此也逐渐散尽。 张球死死盯着浓烟冒起的地方,期待着下一刻轰然一声,能听到城墙倒塌的声音,他便可以当先冲入城中,取得头功。 这一次带进来的两千精兵皆是死士,至少也是百夫长以上,从全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每个人都志在必得,只要杀入城中,从此便平步青云,升任将校,不再是小小的兵卒了。 嗖嗖嗖—— 就在张球指挥士兵的时候,忽然黑暗的浓烟之中,传来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