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长将军,稍安勿躁,”荀方正在整理情报,听到魏延骂骂咧咧地走进来,不禁摇头失笑,“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厚积薄发,正待建功立业之时,时机很快就到了。” “千日千日,五年已过,都快两千日了,”魏延将头盔扔在桌案上,端着凉茶一饮而尽,“早知道当年我去守上庸了,南阳又开战了。” 荀方站起身来,看向南方,淡笑道:“将军,南阳战起,必定牵动中原,我断定不出一月,丞相必有军令传来!” “当真?”魏延瞪大了眼睛,看向荀方,“你别又是用言语安抚我吧?” “不会,”荀方神色微凛,眼中精光闪烁,缓缓说道,“丞相奇袭柴桑、豫章二郡,震动江东,若以荆州水军之盛,顺江直下,则势如破竹,可直逼建业,攻破江东,但丞相并未如此,反而收缩防守,就是想保存东吴一分实力,此乃筹划全局之策也。” “为东吴保存实力?”魏延以为自己听错了,上前两步问道,“既然能以上游之势一股而下,顺势灭吴,二分天下岂不更好?” “将军此言差矣,”荀方却摇摇头,言道,“顺江而下,虽能旗扬石头城,一举攻灭东吴,但毕竟耗费兵马钱粮,迁延时日,此所谓两虎相争,必有损伤,不如先保全东吴,两军联合,先灭曹魏,再取东吴,此方位上策。” “唔——”魏延抿着嘴略作思索,也明白过来,“先生之意,是先灭强,再图弱,事半功倍?” “正是如此!”荀方点头道,“如此不但能保存我军之力,也能以东吴之力对付魏国,乃一举两得之事,中原一旦战事再起,便是将军出兵之日。” “只是潼关被封死,只能容一人一骑通过,还需早做打算才是。”一想起潼关天险,魏延就气得直咬牙,这个满宠还真是够狠的,做事如此决绝。 荀方也无奈摇头:“丞相用兵,向来难测,这也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至于如何调兵,我们还是静等消息吧!” “嗯,也只好如此了,”魏延叹着气坐下来,忽然又觉得不对劲,感情讲了半天大道理,还是让自己坐等,越琢磨越觉得荀方这又是在安抚他。 “报——”就在他不忿的时候,忽然一名信使风风火火而来,看那人头巾上的明黄色令字丝带,就知道是密报。 魏延豁然起身,不等那人进门,两步跨到大门口,大声道:“可是丞相书信?” “正是!”那人略感吃惊,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丞相从柴桑传来密信,请将军依计行事!” “哈哈哈,好!”魏延脸上放光,喜形于表,竟亲切地拍拍信使的肩膀,“你去驿馆好好歇息,我重重有赏,哈哈哈!” “丞相密信,定是要调兵了,快来看看!”荀方也坐不住了,追到门口,他也想知道如此大的一盘局,诸葛亮会如何部署。 “走,进去看!”魏延小心地把锦囊收入怀中,生怕荀方抢了似的。 两人进入大堂,魏延才拆开锦囊,因为激动,手指竟忍不住发抖,一封明黄色的书信取出来,上面写着十几行字,最下方甚至还有一张简约的地图,用朱砂画了一条红线。 “哈哈哈,好,好,好!”看到密信,魏延仰天大笑,忍不住连说三个好字。 “妙计啊,当真妙计,此乃天人之策也!”荀方看罢,连连感慨,也跟着激动起来,“此战若能成功,可一战而定中原!” “快快快,传令升帐,升帐!”魏延从兴奋中缓过神来,抓起头盔往府衙跑去,一边跑一边向亲兵大喊,等了这许多年,他终于能升帐调兵了。 咚咚咚—— 叮当当—— 一时间,长安城内外鼓声震天,钟磬齐鸣,悠长的号角从角楼中传向天空,所有人都驻足观望,听到号令的将领们欢呼着,快步跑向议事厅。 ****** 中原大战还在酝酿之中,并州战事已经进入拉开帷幕,随着曹宇将兵马难撤,集结在晋阳一带,并州南部所有要道都有魏军重点布防。 刘封率军往兹氏与张苞大军会合的时候,曹宇也调兵遣将,派夏侯霸为先锋,先来取界休,邓艾占领界休之后,如同一颗钉子定在了晋阳境内,不除不快。 得知魏军来攻界休,邓艾留霍峻守城,带着李钰等人先往扬县阻击魏军,以为缓兵之计,如果只凭界休一座城池,难以挡住魏军两路夹攻。 扬县东北处,从太行山有一条乌龙河直通汾水,邓艾带兵来至此处,在乌龙河以南修葺工事,挖好堑壕准备防守,魏军先锋两万人马已经来到北岸。 夏侯霸见蜀军拦截,马上征集赶造数船只,组织人马渡河,扬县并非大城,从这一路前往界休路途较近,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