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立功心切,忙道:“舍弟秦明与末将面貌相似,可教其穿末将衣甲留在阵中,此处离城较远,蜀军不能细查,定不会发现。” 毕轨思索片刻,眼下手中的将领也的确唯有秦朗能够担当此任,便从其计,命他今夜午时趁夜色带领三千精兵离开大营,往来路去寻找进山之处,绕到平陶城以北去偷袭,到了北城之外,则在山头举火为号,互相接应。 岑威言道:“秦将军此去偷袭,乃是奇兵,还需将军在正面加以牵制,融毁冰墙之计还需执行,另外还需谨防蜀军趁夜前来偷袭,可安排哨马在平陶城外暗中观察城墙出口。” 毕轨皱眉叹息,言道:“先前有丘建、陈骞之败,吾岂能重蹈覆辙?从现在起,将兵马分作四队,两队夜间防守,两队白日攻城,相互交替,绝不容蜀军有喘息之机。” “遵命!”岑威听命,去到各营安排任务。 平陶城中,李钰看到魏军又在外面搜集柴草,忧心忡忡:“士载,敌军又要点火烧城,这次恐怕偷袭难以成功,该如何是好?” 邓艾一直都在城上观察魏军阵营,闻言道:“不妨事,只要我们能守住平陶城一月时间,援军定能赶到,那时候就算冰墙毁坏,已无大碍,而且新的城墙也差不多能修葺完毕了。” 李钰回头看了一眼城中忙忙碌碌搬运砖石的百姓和士兵,默然点头,在外筑起冰墙,不让敌军哨探查看,又重新修葺城墙,这种事,恐怕也只有邓艾能干的出来。 “从今夜起,你和苏尚二人轮流守城,除了照旧浇灌冷水之外,准备十面打鼓在城头,过了午夜之后,但看到魏军大营火光稀疏,便可擂鼓呐喊,不能让其安稳休息。” “哈哈哈,此计甚好!”李钰闻言不由抚掌大笑,魏军已经被他们偷袭过一次,要是听到鼓声,恐怕都会爬起来备战,一晚上折腾四五次,也够他们受的了。 邓艾脸上依旧古井不波,除了在刘封和姜维面前有点笑容之外,任何时候都是如此古井不波,又交代了一下守城之事,便去巡查新修的城墙去了。 到了半夜,魏军正在休息,忽然平陶城上鼓声大作,震动山谷,魏军大营果然一阵骚乱,人喊马叫,火光亮起,所有人不管是负责巡守的还是休息的,都纷纷起来迎敌,聒噪半个时辰,却未发现敌军,都各自去休息。 一个多时辰之后,刚刚迷迷糊糊睡着,又有鼓声响起,魏军将士再次惊醒,混乱一场,如此反复,一直到了天亮才罢,一夜过去,谁也没有休息好。 分派攻城的士兵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吃饱喝足之后,开始列阵攻城,这一次毕轨一次动用了五架冲车,依次从冰墙底下攻击,想要找出最薄弱之处,却依旧无功而返。 第二天晚上,魏军又被鼓声惊动,一夜不曾休息好,虽然知道这是疲兵之计,但毕轨却丝毫不敢大意,万一蜀军真的忽然杀来,万事皆休! 虽然知道士兵疲惫,但他还是不得不严令各营将士小心谨慎,不得放松警惕,听到鼓声务必尽快集合,以防被蜀军偷袭。 就在城上鼓声震天的时候,邓艾将沙摩柯传入府中,吩咐道:“今夜三更,你带三千无当飞军从北城而出,连夜翻山越岭前往扬县,此乃魏军囤粮之地,进入扬县之后杀散魏军,将粮草小心保护,用车装载,待我派人前来报信,再将粮草送到平陶城来。” 李钰闻言皱眉道:“魏军若闻粮草被劫,定会派重兵来抢夺,仅有三千士兵,恐难守住!” 邓艾言道:“毕轨谨慎,若闻扬县失守,怕我沿路伏击,定不敢从原路返回,自会率兵退往上党,若真有魏军杀来,可尽毁粮草再撤。” “将军尽管放心吧!”沙摩柯可没有李钰那么多顾虑,当下领命而去。 并州境内到处都是深山老林,这对无当飞军来说简直如鱼得水,如果不需要拼死守住粮草,自保逃命还是没有问题的。 前几天时间,他奉命在山上故布疑踪,已经将附近的地形都探查清楚,晚上在朦胧的月光下倒也能看清地形,第二天天明时分忽然在一处山谷中发现大量脚印,看方向正是往平陶城而去,猜到可能是魏军偷袭北城,忙派人向邓艾报信。 经受一连三日的鼓声骚扰,魏军早已疲惫不堪,到了晚上再听到鼓声,有的人只是翻个身,懒得起来,还是被伍长等喝骂催促才缩着脖子走出营帐,有的人甚至连眼睛都不睁开的,等到鼓声消失,又转回营帐倒头就睡。 毕轨知道士兵疲惫,便让白天攻城的士兵也轮换,除了攻城的士兵,其他的兵马在白天休息,这样一来,就算晚上被骚扰,也还有精力防备。 这一天晚上正思量如何分派兵马才不会影响军心,这几天连张球都有些不乐意了,到深山去砍伐树木,也不是个轻松的事情,士兵多有怨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