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认得胡坤,应该是军中之人,胡坤接过书信,那人告辞离去。 胡坤将书信送来,刘封打开一看,一封是家书,诸葛果写的,暂时收起,另一封是诸葛亮的书信。 刘封看完递给姜维:“看来魏国和东吴都有动静了,丞相已经动身亲自前往荆州,让我们到长安主持大局。” 姜维看完书信点头说道:“眼下时局尚不明朗,不知道孙权得了魏国什么好处,居然放弃扬州,又来打荆州的主意。” 刘封笑道:“荆州有二叔镇守,又有丞相亲自前去,料无大碍,何况信上说荆州已然做了完全准备,东吴不足虑也。” 姜维沉吟道:“如今曹叡体弱多病,估计时日不多,继位者乃是曹芳,年纪尚幼,不能主持大事,依我之见,托孤之人无非曹真、司马懿几人,曹家对司马多有提防,曹魏臣属不和,或许可做些文章。” 刘封点头道:“伯约之言正合我意,眼下只能蓄养兵马,尽管其变了,潼关有满宠把守,要想攻破,的确不易,且看荆州战事如何吧!” 眼看天下又要风云动荡,这才平静罢兵不到半年时间,刘封无奈一叹,要平定天下,还不知道要牺牲多少人才能完成。 当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血洗的江山,骨堆的王座! ****** 未央宫内,曹叡躺在龙床上,看着床顶张牙舞爪的双龙戏珠,心中充满不甘和无奈,想起国事,更是放心不下,越来越沉重的病体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时日不多。 即使太医为他开了许多补药,但曹叡明白,吃药越多,说明身体越不行了。 奈何自己身边没有一名亲信可以托付后事,虽然曹芳自幼聪慧,但终究压不住朝中那些老臣,为何大魏就没有诸葛亮一样忠心辅佐之人? 放眼魏国,能和诸葛一较高低的恐怕也只有司马懿了,奈何此人城府太深,曹叡自己都看不透,曹芳就更别说了,且太祖皇帝也曾留下遗言,不可让司马独掌兵权,可见此人居心叵测。 钟繇虽忠诚,但年岁已高,也不能作长久之计,老臣一个个高老患病,新一代的接替之中,曹叡还未发现能有独当一面之人。 大将军曹真自从长安之败以后,也是身体日渐衰弱,不可能再带兵出征了,但愿四叔这次不要再推脱。 曹叡叹了一口气,暗自盘算着,看了一眼大厅照射进来的阳光,突然有种释然,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历史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但迟早会有人来统一这个乱世,只是自己看不到罢了,会不会是刘封呢? 脑海中忽然闪过刘封,连曹叡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那个在弘农有过一面之缘的蜀汉燕王,面对魏国数百文臣武将尚能谈笑自如,可见此人多么自信。 曹叡自嘲苦笑着,原来风光和无奈都会过去,对于一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人来说,这一切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名利究竟是什么? 就像他现在,最期盼的,却莫过于能在外面明媚的阳光下散散步而已,称雄争霸,逐鹿中原的雄心壮志早已经荡然无存了。 “陛下,燕王已到,正在宫外候命。”正在此时,小黄门进来报告。 曹叡欠了欠身子,吩咐将曹宇宣进宫来。 曹宇行至外室,躬身行礼:“微臣叩见陛下。” 曹叡在太监的服侍下坐起身来,微微抬手:“四叔不必多礼,请进来叙话。” 曹叡看着这个和他年纪相仿的长辈,神色复杂,虽然辈分不同,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曹叡和曹宇的关系在皇族中是最好的,胜似兄弟。 想起从前两人以前的点滴,也曾指点江山,意气风发,不由心中涌起一丝暖意:“四叔,这次急召你进宫,想必你也猜到朕的用意了吧?” 曹宇坐在床前,拱手答道:“陛下,此事臣早已说过,大将军一职需要有大担当之人才能胜任,臣才疏学浅,更无带兵经验,恐难让人心服,受之有愧。” 曹叡苍白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四叔虽未曾带兵,但当年也有宏愿,难道你全都忘记了吗?朕也曾和四叔同学习兵法、演练阵势,舞枪弄棒无所不能,为何今日却如源底沉蛟、平川猛虎,毫无斗志?” 曹宇目光中闪过一丝精亮的光芒,但随即黯淡下去:“少年人,难免年轻气盛,不知天下之大,能人辈出,一时莽撞,让陛下见笑了。” 曹叡似乎早就料到,继续言道:“四叔何必自谦?朕闻四叔常于家中揽读太祖皇帝之《孟德新书》,难道仅仅为了缅怀先皇,消遣时日么?” “啊?”曹宇吃了一惊,没想到此事会被曹叡知道,连忙跪倒在地:“陛下,臣绝无二心,还望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