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尔德正在赶往东门,忽然见许多败军逃窜,听说西、南二门被攻破,顿时脚下一个踉跄,立刻下令从北门撤退。
其时城内还有一万多疏勒军,但他心知军心涣散,又无大将指挥,此时断不能挡住汉军的冲杀,心知大势已去,带领亲随开北门逃往疏勒城。
随着西、南二门被巨木撞开,汉军蜂拥而入,苏克尔城也宣布告破,东面的鼓声渐渐停歇,但进入城中的汉军却越来越多。
文鸯和李钰一鼓作气杀入城内,但见四处逃窜的疏勒军,一阵冲杀之后都纷纷跪地投降,二人直追到北门处,这里聚拢了许多还来不及逃走的守军。
“降者不杀!”文鸯在马上高举虎头枪一声爆喝。
随着围拢上来的汉军齐声大喝,混乱惊慌的疏勒军渐渐安静下来,纷纷跪倒在地,只有城门口的一些士兵还在逃命,不多时黑压压跪倒一大片。
天明时分,汉军全部入城,共收押俘虏五千余人,其余守军各自逃散,城中辎重来不及搬运,又为汉军提供了不少粮草军器。
刘封传令各营休整,将俘虏编制分组,愿降者运送粮草,不愿降者依然任其离去,但都要进行三日的听讲,将大汉政令和出兵意图宣扬出去,借此瓦解疏勒军心。
中午时分,周处领兵归来,只有数百俘虏,却带回了辅国侯色尔德的脑袋,色尔德是在北逃途中被乱军所杀,半路上见到汉军伏兵,归顺汉军返回苏克尔,路上找到色尔德的尸体将人头带回。
周处言道:“疏勒败军逃出城,并没有多少人北归往疏勒城,大概已被杀得胆寒,不愿再去守城,各自逃散了。”
马哲言道:“疏勒已然不堪一击,可派人向疏勒王送信,劝降其主,若此人识时务,可免一场厮杀。”
刘封也正有此意,命马哲立刻写信劝降疏勒王,同时向军中那些俘虏散布一条消息,但凡逃走的疏勒士兵,只要主动前来归降,汉军既往不咎,还如先前一般,愿从军者编制入伍,不愿从军者给与抚恤、分田种地,不使其流亡各地。
消息传来,城中降兵无不称赞刘封宽厚,大汉仁德,原本还在犹豫的那些俘虏又有数百人愿意参军入伍,毕竟有些人天生好战,愿意杀敌立功博取功名富贵。
安置这些逃兵,一来是西域广阔,本就人烟稀少,发展人口加以教化是发展国策的重要前提,另外也是担心这些人逃走之后落草为寇,啸聚山林,将来反而成了境内隐患。
苏克尔距离疏勒城不过百里,色尔德领仅剩的五万兵马去和汉军交战,结果不到一月时间全军溃败,消息传到疏勒城,朝堂上下一片惶恐,疏勒王听闻军报,惊怒交加,再次昏死过去。
前番股肱之臣戚渊德反叛,如今色尔德被杀,五万大军溃败无归,疏勒城仅剩不到两万从各处抽调来的临时守军,面对精锐的大汉军团,谁也知道结局如何。
不等疏勒王喘口气,随后又有消息传来,被他们历年打压却始终无法彻底消灭的塞种人忽然卷土重来,藏身在葱岭中的塞种人骁勇善战,疏勒王强行征调抽调各处兵力,城池守备空虚,塞种兵马趁机攻下了盘稿城。
伊循和疏勒交锋由来已久,两国彼此纠缠,征伐不断,随着疏勒国力强盛,最终将伊循的塞种人驱赶至深山之中,这一次趁势反击,盘稿城的百姓遭受重创。
攻破盘稿城之后,压抑许久的塞种人对疏勒百姓进行了疯狂的报复,除了面相像中原人的,无论妇孺老幼尽数被杀,将尸体堆积在城西搭起木塔焚烧,塞种人用这种方式告慰他们死去的同族。
盘稿城是疏勒的军事重地之一,当年匈奴攻入西域西部,班超与疏勒王共守盘稿城,拒守岁余,此处意义重大,为了纪念班超,后来也成为疏勒的练兵之所,屯兵、铸造军器都集中在此处。
盘稿城是疏勒除了疏勒城之外的第二大城,不但驻兵精锐,也有许多大臣在这里置地安家,这一次血腥的屠杀,让疏勒文武遭受重创,满朝上下一片哭嚎之声。
更可怕的是盘稿城距离疏勒仅有七十多里地,如果让塞种人杀到疏勒城下,他们将会面临更疯狂的报复,早已经失去斗志的疏勒文武对塞种人的恐惧更大于汉军到来的压力。
愁云惨雾笼罩的疏勒城人心惶惶,哀痛之余文武出奇一致地劝谏疏勒王即刻向汉军投降,尽早阻止疯狂的塞种人,汉军到来至少还能妥善安置他们及其家人,如果让塞种人先来一步,恐怕疏勒城就要血流成河了。
疏勒王听到盘稿城的消息,原本病重的身体再受打击,屡次惊吓之下精神恍惚,出现了癫狂之症,皇后以国王被盘稿城的冤魂纠缠为由,连夜带着国王出城前往罕诺依找国师驱邪治病,将国事交于击胡侯处理。
疏勒击胡侯并非王族,一直都是军中选拔的将士任命,这也是为纪念当年班超和疏勒王共同守护疏勒所置,击胡侯仅为官职,并非侯爵,主要掌管对外之事,并无兵权。
此时将国政交于击胡侯,显然意味着疏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