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阗前军败逃向西,还未到渠勒便遇到了援军前部,领军的正是于阗右将军卑信练。
原来是大将军伏师战接连接到五道求救急报,又遇到从喀拉墩逃出来的败兵,知道前线吃紧,立刻抽调三千精骑先来驰援。
中午时分败军在路上相遇,败军将汉军来攻的消息告诉卑信练,卑信练闻报大惊失色,不敢独自领兵向前,马上派人向伏师战报信,在一处山岗屯住人马收拢残兵。
伏师战正在渠勒整顿兵马,听闻前军大败,自己带领一彪兵马,连夜赶来前军会合,此时尉迟圭休也已到了军中,遂召集众将一同议事。
伏师战历来用兵严谨,这么多年来东征西战,为于阗立下汗马功劳,因为善于带兵、军纪严明而位列西域十大名将,在国中威望素重,人人畏惧。
尉迟圭休见到伏师战,羞惭加上恐慌,无奈便将前军失利的罪责全都推到侄子尉迟塔莫身上,但凡尉迟塔莫能守住克里雅河或者喀拉墩任何一处,也不会导致全军大败。
伏师战面沉似水,翘起的八字须颤抖着,众将大气也不敢出,心中却震惊不已。
尉迟塔莫带领一万大军出征,到现在收拢的残兵败将不到两千,几乎全军覆没,这对仅有三万士兵的于阗来说是沉重的打击。
沉默许久之后,伏师战终于缓缓开口道:“尉迟塔莫心浮气躁,骄功自傲,本将早就看出来了,就不该让他当先锋。到现在还生死不明,但他守城期间纵容士兵饮酒,犯了军中大忌,我自会上奏大王抄没他的家产,将他妻儿下狱,等班师回朝之后,再依法定罪,如果尉迟塔莫不幸战死,这些罪责就由他的亲属承担。”
众将闻言心中一惊,却都低着头不敢为尉迟塔莫求情,尉迟圭休也只能暗中咬牙,虽然愧疚却不得不如此,否则遭殃的就是自己和家人了。
沉默之中伏师战再次开口道:“汉军拿下扜弥,于阗再无险可守,我们必须要夺回扜弥,将汉军驱逐到克里雅河以东,才能保住于阗的安全。”
没想到伏师战只是处罚尉迟塔莫,却未责怪统兵大将尉迟圭休,众将不由一怔,按照大将军以往的做法,尉迟圭休也难逃惩处,这次出兵损失如此惨重,不杀头也是要充军的,没想到这次竟然如此轻易放过了。
卑信练先反应过来,赶忙言道:“如果要反攻扜弥,先要夺回喀拉墩才行,这像是一块大路上的石头,不把它搬掉,迟早会砸了我们自己的脚。”
“喀拉墩必须要拿下!”伏师战缓缓点头,看向了尉迟圭休,“左将军,这是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可愿意去?”
“末将保证拿下喀拉墩!”尉迟圭休正为自己侥幸逃过一劫激动不已,忽然听到这个将令,马上起身躬身应承下来,
伏师战缓缓点头,又道,“如果我们攻打喀拉墩,扜弥的汉军肯定会来骚扰,卑信练再领一支兵助你,稍后本将领大军向东牵制扜弥守军,你只管放心攻城便是。”
尉迟圭休闻言长出一口气,对伏师战愈发感激,想起喀拉墩低矮的城墙,大声道:“有大将军虎威相助,我保证一天时间攻下喀拉墩。”
伏师战点头道:“很好,你收拢残兵先准备着,明日一早出兵向喀拉墩进发。”
“遵命!”
伏师战问道:“那东川王现在何处?”
尉迟圭休一怔:“就在末将营中。”
“你二人各去准备,将东川王叫来见我。”
尉迟圭休没想到伏师战要单独会见东川王,心中没来由一阵忐忑,不过想到这段时间他和东川王并未有冲突,几个计策也都是东川王所出,应该不会坑害自己,领命出帐派人去传唤东川王。
众人走后,参军问道:“大将军向来治军严明,这一次左将军折损近万人马,导致军心震动,为什么不加惩处,反而让他继续领兵?”
伏师战轻叹一声,揪着胡须言道:“汉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大,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惩罚左将军,还有谁能领兵?中原人才辈出,但刘封却能在二十年时间荡平九州,足见其能,这一次国王轻信丞相、国师之言,和大汉出兵对垒,我看并非明智之举。”
参军吃了一惊,没想到一向战无不胜的大将军伏师战竟然不看好这一战,想起一年前他建议向大汉朝贡讲和,与国师和丞相争执的事情,不由心中一黯。
正在此时,亲兵带着东川王进帐,这位昔日的十大名将如今狼狈不堪,须发散乱,衣衫褴褛,哪里还有半分王侯和名将的气度,见了伏师战,脸上竟是尴尬之色,讪笑连连。
伏师战脸上却看不出轻视之色,让人看座端水,寒暄几句之后直奔主题问道:“阁下与刘封有过相处,对汉军也颇为了解,对于眼下的形势,可有什么对策?”
东川王早就想了诸多方案,此次见伏师战,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马上躬身答道:“此次汉军出征西域,并未带多少兵马粮草,其意在消除各国番号,同归大汉所属,每到一处便宣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