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辞见东川王躲入小巷之中,追进去一看,黑黢黢一片,巷道纵横,眼下军情紧急,只好先放弃追人,领兵往内城全力进攻。
苏拉伽正站在关上指挥,紧盯着不断靠近的冲车,这庞然大物每一次撞击到城墙之上,都让人心惊肉跳,而且灰瓶、檑木打下去基本没有威胁,若不杀出关门,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不断冲击城墙。
苏拉伽几次犹豫要杀出城去,正在此时,忽然士兵来报,有汉军杀入关内,苏拉伽不可置信,回头看时,只见西面一群黑衣人沿着街道往关门下杀来,两排的房屋正烧着大火,守军被杀得无处躲藏,抱头鼠窜。
再次确认是汉军到来,苏拉伽大怒,终于明白了汉军的企图,原来关前如此声势浩大的进攻是为了掩护偷袭的士兵杀进来,里应外合拿下飞猿口。
“汉军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苏拉伽震怒不已,想破了脑袋也搞不清这帮人是如何出现在飞猿口后方的,难道能从天而降不成?
报信的士兵更是一头雾水,连连摇头不能回答,眼中尽是惊慌之色,关前攻势正猛,关后被人突破,飞猿口显然已经守不住了。
“东川王何在?”
“东川王不见人影,恐怕已经……已经被杀了。”
苏拉伽一直独眼凶光闪烁,分派两名副将负责守关,匆匆下了城楼,虽然心中震惊,但还是没有把这群人放在眼里,提着虎头钺来到城下。
有亲兵牵过坐骑,苏拉伽翻身上马,对亲兵吩咐道:“随我来,传令各营不用救火了,先把这群人给我杀干净。”
士兵马上传令,随后关内马上鼓声响起,沉闷的号角回荡在山谷之中,于阗兵马听到号令,见苏拉伽就在关下,纷纷前来集合。
看着不断杀近的黑衣人,苏拉伽单眼微微眯起,虽说汉军偷袭成功,也不知道从何而来,但肯定不会大规模派兵进来,这只是小股部队,就算飞猿口守不住,也要把这些人尽数杀光,出一出连日来的恶气。
于阗军从四面八方围过来,汉军进攻势头减缓,班辞亲自领兵冲杀,偶尔还有冷箭从两旁的房屋后射来,幸好士兵们都穿细甲,这可是无当飞军的装备,暂时没有受到重创。
正冲杀之时,前军喊道:“将军,于阗军已经集合人马,前方骑兵杀到,不可向前硬冲,我们该如何应对?”
轰隆隆——
就在此时,马蹄声已经到了近前,一队骑兵狂奔而至,当先之人正是守将苏拉伽,班辞双目微凛,大喝道:“兄弟们,大军就在关外,狭路相逢勇者胜,准备飞刀!”
士兵听令,纷纷从背后取下背着的四把弧形飞刀,这是专门用来对付骑兵的,盯着狂奔而至的于阗人马,班辞将两把飞刀扣在掌心,身后五百人分作三队依次准备。
“放!”到了五十步开外的时候,班辞一声大喝,手中飞刀接连抛出,两道寒光旋转着斩向马腿。
随着班辞出手,后面的士兵也都如法炮制,只见无数飞刀如同车轮一般呼啸向前,冲过来的马匹碰到即伤,有些被斩断马腿,轰然倒地,连人带马滚到旁边的房子里,卷入火海之中。
前方坐骑倒地,将后面冲杀的骑兵拦住,霎时间全都挤作一团,相互踩踏,死伤无数,后面的士兵拿出弓箭对着骑兵一通乱射。
“让开!”
于阗军混乱之中,苏拉伽一声暴喝,提缰催马,竟从翻滚的骑兵上面飞跃过来,从空中向班辞等人俯冲下来。
“放箭!”
班辞指挥后军射箭,将取下最后两把飞刀对准苏拉伽的坐骑打出去,一瞬间无数羽箭和飞刀都瞄准了苏拉伽,他强行冲突过来,无疑成了最好的箭靶子。
叮叮当当——
一串急促的金铁交鸣声响起,苏拉伽挥动虎头钺,将飞刀和羽箭挡开,轰然一声落在地上,虎头钺挥动,前方的几名士兵来不及躲避,被他扫得倒飞出去。
听到几声惨嚎,苏拉伽却微微一怔,刚才兵刃打在对方身上,竟没有那种刺穿骨肉的感觉,手中传来一股反震之力,像是打在了麻袋或者背篓之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杀!”班辞知道此人勇猛,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一声令下,四五人便围攻上去,四柄砍刀两把长枪围着坐骑奋力冲杀。
苏拉伽怒吼连连,虽然在马上略有优势,但刚才乱箭射来,不能全部挡住,还是有几支箭伤了坐骑,坐骑肩头和胳膊上也中箭,一时间左支右绌有些招架不住。
于阗军在混乱之中看到苏拉伽如此骁勇,一人独战十几名黑衣人,顿时振奋士气,越过倒地的挣扎的战马冲杀过来,疯了一般向黑衣人冲杀过来。
苏拉伽接连几斧子砍到黑衣人身上,见他们闷声倒地,片刻之后又弹跳起身,再次加入战圈之中,不由心中骇然,这些人真是刀枪不入,如果不是震伤内脏,竟然毫发无伤。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坐骑游走不灵,被人一刀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