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拉伽依东川王之计偷袭汉营,烧毁车仗器械无数,汉军又退三里,苏拉伽也因为受伤无法出战,双方各自罢兵,重整人马。
不觉间三日已过,这一日黄昏时分,周处忽然传令连夜向飞猿口进攻,集合马步兵全军进发,各营闻令,都以为要发动夜袭,赶忙精心准备。
子时三刻,月上中天,大军饱餐一顿,只留两千军看守大营,其余各营列队出动,分作三队,文鸯亲领马军在前开路,周处带领步兵走在马队之后,后面则是重新修整的投石车等攻城器械。
人马沿着大道徐徐而进,走到前几日扎营之地,满地的灰烬早已被黄沙掩埋,只有零散的几根木柱还在月色下孤独矗立。
就在此时,周处忽然下令,全军点起火把,张旗鼓噪而行,众将闻令不由一怔,心里疑惑不已,今夜行军选在子时本就与以往不同,如今又要敲鼓举火,唯恐于阗守军不知,哪有如此奇袭的道理?
但将令传下,谁也不敢违抗,短暂的愣神之后,全军开始行动,不多时便点起火把,打起旗幡,敲鼓鸣锣,一瞬间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原本空旷冷寂的大漠之上,忽然一条火龙出现,迤逦向飞猿口而进,一路上锣鼓喧天,旌旗飘展,非但不像进攻关隘,反倒如凯旋而归的得胜之师。
众将看到这种阵势,愈发疑惑不解,有军校低声问道:“古来行军打仗,哪有如此阵势?周将军这是什么计策?”
同行之人也摸不清头脑,答道:“我随大将军征讨河北,也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看来周将军他们还是不会带兵啊!”
“胡说,”另一人低声道,“我们都能看到的东西,周将军会不知道?我早就听说周将军这几年苦读兵书,又有大将军亲自教导,我看他一定是有什么计策。”
有人低声叹道:“无论有什么妙计,但夜晚点火行军,到了飞猿口敌军居高临下,我们岂不是成了箭靶子了?”
另一人附和道:“我也觉得这未免太张狂了,周、文这二位将军向来勇猛,都是冲锋陷阵的人,该不会是又要强攻了吧?”
“说不定是于阗守将被人策反,决定弃暗投明呢,二位将军这是去纳降,到了城下会有人打开关门迎接我们。”
“这个……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但那东川王老狗就在关内,恐怕不会轻易投降。”
后面众将低声谈论,夜晚东南风正紧,偶尔有几句飘入周处耳中,他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喝止,连自家军卒都猜测不透,关上的东川王必定也是一头雾水。
寅时左右,汉军不紧不慢到了飞猿口,只见关上守军早已列队严阵以待,周处命人马散开关外之地,鼓手并未停止,震天的鼓声响彻关内外,看得关上守军莫名其妙。
周处带领兵将来到阵前,亲兵早已手持盾牌稳住阵脚,一排火把照得眼前亮如白昼,以防城上守军暗箭伤人。
汉军擂鼓鸣号,手持火把,从关上远远,关外如同一片火海,苏拉伽和东川王早已闻报在关上张望,见汉军如此大张旗鼓招摇而来,不紧不慢列队布阵,二人全都愣住了。
苏拉伽左眼受伤,戴着一只暗红色的眼罩,看起来愈发凶悍,问道:“汉军连夜来关前,也不偷袭进攻,这是什么意思?”
东川王面色凝重,打量着关下的阵势,沉吟片刻才答道:“前几日汉军强攻不下,此番卷土重来,恐怕另有准备,还需小心应对。”
苏拉伽冷哼道:“哼,我在关上不出,难道他还能把飞猿口夷为平地不成?”
东川王蹙眉道:“难道因前几日时间不够,汉军打算日夜强攻关隘?”
正在此时,便见周处来到关前,晃动大槊大笑道:“哈哈哈,苏拉伽匹夫,你怎得变成独眼龙了?”
苏拉伽闻言大怒,低吼道:“红毛狗,我一定要杀了你!”
那一夜出战,被周处暗器伤了眼睛,半边脸至今还未痊愈,医者说他这只眼睛被钢针穿刺,恐怕很难恢复,没想起此事就心中怨怒,刚才还是东川王劝阻,他才没有杀出城去,此时被周处一番嘲笑,又按捺不住了。
“将军息怒,千万不要中计!”东川王拉住了就要下城的苏拉伽,劝道,“汉军趁夜而来,若有伏兵在关下阴影之中,我们很难发现,如果将军出城中计,将会功亏一篑啊!”
“独眼龙,独眼龙……”
看苏拉伽在关头上气急败坏,周处大笑不已,直接叫全军摇旗呐喊,声震四野,气得苏拉伽如同困兽一般来回走动。
过了一阵见苏拉伽还是不肯出关,周处把两名副将叫来,吩咐道:“贼军决意死守,你二人马上指挥投石车发动火攻。”
“遵命!”二位将领领命而去。
文鸯催马也来到关前,言道:“我看除了投石车之外,还要挑选弓弩手发射火箭,此时正是东南风起,顺风放箭,有一半能够射到关头上也有作用,最好将守军注意力全部吸引到关前来。”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