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辞诧异道:“贵使出行,还带着歌姬不成?”
母归吁笑道:“西域诸国,以龟兹、且末的舞姬最为闻名,此番拜见大将军,无以为报,吾王特献几名舞姬以为赔罪之礼。”
班辞无奈一笑:“既然是献于大将军之物,末将岂敢捷足先登?”
母归吁笑道:“将军多虑了,今日出席的舞姬只是陪伴送行之人,并无大碍!而且今日歌舞只为助兴,并无二意,何妨一试?”
班辞知道母归吁绝不会无辜献舞,有心拒绝,却又怕母归吁和且末人笑话,更何况刚才母归吁几次提到定远侯班超,就是拿先祖来压他,班辞要想追赶甚至超越班超之功,这一关便不能避开。
想到此处,班辞朗声道:“好,既然贵使盛情邀请,只好客随主便了。”
母归吁点头笑道:“这也不枉她们辛苦准备一番。”
说话之间拍了拍手,不多时便见帐帘揭起,一阵香风随着春风飘进来,令人精神一阵,四名穿着光鲜亮丽的妖娆女子轻步走进帐内,还有三名乐手随后而进。
这四名女子身形凹凸有致,眉眼十分好看,穿着单薄的轻纱衣衫,香肌若隐若现,短袄长裙,纤腰盈盈一握,眼角之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显得十分动人心魄,却又不见妖媚之色。
四人行礼之后,在母归吁的示意下各自战好位置,站在门口的乐手“咚咚”一声敲响了手鼓,两旁二人一人弹着琵琶,一人吹着竹笛,瞬间便响起了轻快的乐声。
再看那四名歌姬,随着乐曲跳动起来,时而扭动腰肢,时而如蝴蝶穿梭,曼妙的舞姿令人渐渐血脉贲张。
西域的歌舞与中原大不相同,韵律和节奏极强,听说有一种极厉害的蛇姬还能勾人魂魄,看过她们的表演之后魂不守舍,三日三爷痴迷呆滞。
饶是班辞他们久在边关,也见过无数西域女子,经历过不少欢歌笑语,但这样经过专门训练的舞姬表演还是第一次见,年轻人再加上久在军营之中,哪里能够经受得住这样的阵仗?
一刻钟之后,身后的护卫一个个面红耳赤,呼吸急促,连班辞也不觉连喝了几杯酒,有些按捺不住,眼神渐渐迷离,仿佛眼前飘动的人影变成了彩虹一般,化作七彩之光,越来越近。
“嘶——”
急切之间,忽然一股刺痛从大腿传来,班辞神志马上清醒过来,低头看时,却是商越将一根银针刺进了腿上。
班辞倒吸一口冷气,暗道好险,额头上已经细汗冒出来,看来这舞蹈有迷惑人心的作用,如果今日真的出丑,以后被人笑话不说,恐怕母归吁他们也要动手了。
铛啷啷——
就在此时,身后接连响起兵刃落地的声音,护卫的宝剑不觉掉在了地上,班辞回头看时,只见他们个个神色呆滞,毫无所觉,衣襟下的地方高高隆起。
啪啪啪——
班辞猛然鼓掌,大笑道:“哈哈哈,果然不愧为响绝西域的舞姬,这等美妙的舞姿,的确让末将大开眼界,想必大将军见了一定十分欢喜。”
商越在一旁嘴角微微一抽,暗骂这家伙自己着迷,竟还敢让大将军被黑锅,要不是自己早有见识,今日可就彻底栽了。
不过这一番搅扰,歌舞的节奏也被打乱,舞姬们似乎有些吃惊,也有畏惧之色,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惊恐地看向母归吁,显然是怕受到责罚。
“哈哈哈,班将军定力不凡,佩服佩服!”母归吁嘴上笑着,眼中却闪过一丝讶然和失望,摆摆手:“都退下吧!”
四名舞姬匆匆退下,班辞身后的护卫也都反应过来,掉了兵刃的满脸羞愧,悄悄捡起地上的宝剑,低着头再也不敢看席中一眼。
虽然刚才暗藏杀机,但至今母归吁还未动手,不知其目的如何,班辞笑道:“末将只是一介武夫,平日只学些兵法刀枪之术,只求追随先祖,为国效命,建功立业,歌舞虽好,却不过烟云,功业未成,安能享乐?”
“好,好志气!”母归吁竖着大拇指一阵赞叹,笑道,“既然班将军不喜歌舞美人,不如今日以武会友,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班辞双目微凛,朗声笑道:“正合吾意!却不知贵使出行,可有勇武之人随行?”
“这自然有!”母归吁点头道,“此行事关重大,自然需要护卫保护,不如各选一人比试比试如何?”
班辞对此自然更是毫无惧意,即便是项庄舞剑又如何?
看了一眼商越,笑道:“呵呵,也好,倒想领教且末武者的本事。”
“让我来吧!”商越根本不用请令,便站起身走到场中,抱拳道,“请贵使派人。”
母归吁微微一愕,旋即对身后一名身形高大的护卫言道:“靑谷彦,你敢应战吗?”
“大人,属下敢!”那人迈步来到席前,却又犹豫道,“大人,可是属下所学的都是杀人术,如果不用全力恐怕难以取胜,若用全力,又怕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