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被割掉,这对以飞刀为绝技的胡屠来说是致命打击,他自知此生已废,如果能拉着刘封垫背也算不错,故意将解药说错,让他们拿着去救人。
就在他狂喜之时,却不料那人拿着瓶子转身看向自己,揭开盖子却往自己的伤口上要涂,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赶忙叫道: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青色瓶子是解药。”
虽说他抱着一死的决心,但他更清楚这些毒药的可怕,一旦沾了伤口,不会立即要人命,马上就会融入血液中腐蚀静脉,体内如同万只蚂蚁啃噬,令人痛苦万分,只要血不流到心脏就不会毙命。
那人又狠狠抽了胡屠一巴掌,冷声道:“哼,小子,你跟我耍心眼,只会让自己更惨!”
重新换了青色的瓶子,从里面倒出一些粉末,有人将胡屠肩头上的飞刀取下,那人将粉末涂在伤口处,虽说数量不多,很快便见鲜血止住,竟是立竿见影。
“你们几个看着他,等天亮看看伤口如何,如果解药还是假的,就一瓶一瓶在他身上试。”
那人瞪了胡屠一眼,胡屠吓得浑身一颤,没想到这家伙如此心狠手辣,此时逃跑无望,只能闭着眼睛忍受刺骨的寒风吹过身体。
大营外喊杀声依旧没有停止,四周火光闪耀,胡屠知道鲜卑军败局已定,只希望渔阳城的胡盖他们能够趁乱逃走,两国之战果然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轻易参与的,但此时后悔一切都晚了。
渔阳城外一场混战,一直杀到五更方才渐渐停歇,贼军被杀死无数,只有少些趁乱奔逃。
秃发寿阗和胡掖哈尔往居庸关退走,半路上遇到追来的百珑口引,听说渔阳果然被汉军占去,几人不敢停歇,催马赶路。
冬天的晨光来得极慢,五更过去还不见天明,黑夜中只见崇山峻岭,任由坐骑向前而行,也不知道走到何处。
一路上不断有零散的逃兵赶上,前后集合不到千人,终于在刺骨的寒风中迎来了晨曦,四周景象渐渐明晰,正好出了山谷来到一处悬崖,路在半山腰上,山下一条大河奔腾而流。
百珑口引大喜,指着山涧:“这是关沟,再有五十里便到居庸南口了。”
众人闻言面露喜色,都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他们都知道居庸关十分显要,只要进入关内,就算汉军追来也不用害怕了。
“走吧!”
秃发寿阗回头看了一眼来路,尽是萧索之色,现在唯一支撑他的希望就是为树机能坛报仇,回去之后集合两郡所有的人马,在居庸关借助地势再和汉军较量。
居庸关形势险要,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它有南北两个关口,南名"南口",北称"居庸关",两处都有士兵把守。
秃发寿阗他们就是从居庸关来,自然知道那里地势有多好,关外两旁山势雄奇,中间有一条溪谷,就是眼前的这条河,逆流而上便可到达南口。
此时正值深冬,草木枯黄,看去一片萧索之色,想起当初入关的时候,河谷清流奔腾,翠峰重叠,花木郁茂,众人都被绮丽的风景所震惊,回来时却是满目苍凉,来去竟都十分应景,好像天意弄人。
西北风呼啸,军士无言,个个低头赶路,正走之时,忽然前军一片哗然,停在了山道之上。
秃发寿阗听到嘈乱之声,心头一阵狂跳,颤声问道:“发生什么事?”
一名士兵跑过来禀告:“大汗,不好,前面有经幡拦路。”
“什么?”
秃发寿阗一阵疑惑,和百珑口引几人山前,只见拐过弯的路中央竖着一根木桩,上面挂着一面招魂幡,和昨夜在汉军大营外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百珑口引惊呼道,“难道汉军在这里有埋伏不成?”
这诡异的一幕让鲜卑军个个心惊,惊慌四顾,却不见周围山上有动静,只有招魂幡的旗角在寒风中哗啦啦作响,居庸关的长城遥遥在望。
秃发寿阗微哼一声打马走进去看,只见幡条上写着两个大字“秃发”,双目一阵收缩,沉默片刻,忽然在马上仰天凄厉大笑起来,声如夜枭,惊起无数飞鸟。
哒哒哒——
笑声回荡在山谷之中,片刻之后终于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前方的山坳中转出一队人马,当先一人全身披挂,火红的须发露在金盔之外,显得粗犷彪悍,狼牙棒在朝阳下反射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轰隆隆——
就在鲜卑军骚动之际,忽然身后传来巨响,众人回头看时,刚才经过的悬崖处坠落无数土石木桩,将山路彻底封堵,山崖上也出现一队弓箭手,居高临下瞄准了所有人。
埋伏在这里的正是周处,见为首之人相貌如同老狗,知道他就是秃发寿阗,大喝道:“秃发狗贼,妄图我中原,既然入关,还想走么?”
秃发寿阗脸色阴沉,此时手下无将可用,无兵可调,进不能战,退无去处,真正陷入绝境之中。
周处遥指远处的关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