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退到鲜卑军的前营,重新安营扎帐,等候刘封大军前来。
孟观几人浑身浴血,拜谢文鸯就命之恩,今日若不是文鸯来得及时,他们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初次交战太过冒进,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深刻教训。
曾几何时,文鸯也和孟观他们一样孟浪,其实大家年纪相仿,只是文鸳带兵较多,显得愈发老臣,见众将狼狈之态,忽然理解了刘封屡次对他谆谆劝导的苦心。
将几人安慰一番,坐在破败的栅栏便,想起五阮关的失利,文鸯叹道:“昔日我身居偏裨,也带兵不多,最喜执锐攻坚,轻敌陷阵,每次攻袭敌人常有小胜,未免便有骄纵之心,大将军训教之言犹在耳边。
诸位今日之举,我感同身受,但自恃勇力必有大患,兵将为敌所陷,士卒折损未免减弱士气,叫麾下兄弟们因一时逞勇而死,必定负咎无穷,诸位要谨记今日之事,往后戒之!”
孟观垂首道:“这都是末将报仇心切,思虑不周以至于此,今后自当改之,遇事多用机谋,今日方知上兵伐谋真谛。”
文鸯笑道:“无论如何,今日也是一场大胜,夺了贼军营寨,稍后大将军到,自有封赏,诸位先去歇息,将死去的兵卒统计在册,也要发放抚恤。”
孟观等人退下,文鸯亲自守在阵前,等士兵安营扎寨,鲜卑军不肯轻易出战,屯兵牛栏山下,这点人马无法强攻,还要等刘封到来再做决策。
傍晚时分,刘封与寇威等领兵到大营,听说孟观以少胜众,大败鲜卑军,但险些陷入包围,折损近半人马,将众将宽慰一番,叫大家以后小心行军,秃发部已是强弩之末,没必要再让士兵无谓伤亡。
孟观等人还不服输,请命道:“明日出兵,吾等还愿为先锋,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刘封笑道:“不必明日再去,成败便在今夜。”
孟观几人不解,田阅倒是先反应过来,言道:“鲜卑军屡战屡败,秃发寿阗折损亲子,必定十分暴怒,如今前军又败,恐撤退遭其报复,必心中不安,欲扳回一城。”
周处笑道:“正是如此,我看贼军今夜必来劫营。”
刘封见众人都开始动脑子,不由欣慰笑道:“鲜卑军粗浅不知兵法,若秃发寿阗固守渔阳,退撤上谷,必要费一番周折,今反派兵出迎,便是求胜心切,前军若败,必会惩戒以震三军,贼军数战,自知正面不敌,必另寻出路,劫营偷袭是他反败为胜的唯一机会。”
众将闻言无不摩拳擦掌,纷纷请命,刘封知道鲜于宝二人已经去了灵迹山埋伏,大赞孟观布置得当,立刻将猝跋韩几人叫来帐中议事。
猝跋韩介绍牛栏山守将秃发香甬武艺并不算高,也无多少谋略,否则也不会留守后方,只是仗着秃发寿阗的亲信当了渔阳守将,言辞之中对此人颇为不屑。
刘封听罢心中已有计议,即刻向诸将分派任务,嘱咐他们到了晚上各自小心行事,叫猝跋韩带一部鲜卑降兵埋伏在渔水下游,待秃发香甬兵败逃至此处,可劝降其部,削弱秃发寿阗的兵力。
安排好营中之事后,又派人去联络鲜于宝,叫他见到牛栏山方向火起,便在灵迹山也点火呼应,叫贼军不敢原路撤退,只能往下游逃走。
牛栏山下,鲜卑大营灯火通明,营寨栏栅重新布置,鲜卑军如临大敌,紧密防守。
秃发香甬因连败两阵,方知汉军之勇,退守牛栏山下急怒交加,没想到抢了先锋立功不成,反而有杀身之祸。
离开蓟县的时候,每个将领都立下军令状,不击败汉军将会遭到责罚,秃发寿阗正需要一场大胜来鼓舞士气,自己在前方失利,秃发寿阗必定会杀鸡儆猴。
想起那一日秃发寿阗开膛剖腹的情景,秃发香甬在帐中坐立不凡,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唉声叹气,悔不当初。
原本看着能擒杀一些汉军立功领赏,关键时刻被文鸯冲阵救走,秃发香甬自知非汉将对手,不敢贸然去追,杀了数百名汉军,但先后损失近两千人马,让他心中十分烦闷。
正在此时副将阿雅拉带着几名随从端着一盘烤羊肉走进来,在案几上摆好之后将帐中所有人都遣退,在桌前倒满酒,言道:“大人,已经派人向大汗求援,不知道大汗闻报会有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秃发香甬脸色阴沉,坐在桌旁看了看酒肉,缓缓道,“如果不能打一场胜仗,恐怕以后我们都没机会喝酒吃肉了。”
阿雅拉切割羊肉的手微微一颤:“大人,既然不知道大汗是否会派援军,我们不如主动出击,先打一场胜仗。”
“文鸯、周处这些人谁能对付?”秃发香甬看了一眼阿雅拉,“树机能和若罗拔能他们都战死了,没有人能打得过他们。”
阿雅拉将一块肉递给秃发香甬,顿了一下言道:“大人,汉军今天大胜,必定以为我们退缩防守,今夜正是劫营的好机会啊!”
“劫营?”秃发香甬眉头微皱,顿了片刻才说道,“听说刘封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