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来的正是周处,刚才从军营出来,听到城中闹事,他赶来处理,未料却是抓住了卢忠,便来后衙看看如何处置此人,正好听到了后面一句话。
周处进来抱拳道:“将军,以末将之见,不如先给这狗贼活命的机会,再将他折磨致死,如此方能解恨。”
“哦?”刘封眉毛一挑,知道周处在这方面可是能手,笑问道,“子隐有何妙计?”
周处言道:“卢忠此贼投敌叛国,坑害百姓,若将其交由涿县百姓处置,众人深恨之,不出半刻钟必被杀死,此人必定心中不忿,如此未免太让他死得轻松了。”
刘封失笑道:“被成百上千人打骂而死,还算轻松?”
周处摆摆手:“这只是皮肉之伤罢了,人死如灯灭,他也不过片刻之痛,怎能抵得了那些被贼人折磨而死的涿县百姓?”
郑浩忍不住好奇问道:“看周将军之意,还要将其心智摧毁,受尽折磨而死,但此人既已叛敌,毫无羞耻之心,只怕难伤其神。”
周处笑道:“此人卑鄙无耻,刑律道义自然无法叫他心智崩坏,但有一人却能做到。”
“谁?”刘封和郑浩几乎同声问道。
“秃发寿阗。”
刘封闻言微微蹙眉,若有所思,沉吟道:“你的意思是,将此贼放走,借秃发寿阗之手除掉他?”
“不错!”周处挠了挠红色的胡须,嘿嘿一笑,“此人一心投敌求荣,自认为能被鲜卑军重用,若是见了秃发寿阗,却被其亲手除掉,如此为大汉所弃,却又不被鲜卑所容,岂非叫他绝望无助,如坠深渊?”
刘封淡然一笑,对这种小人他现在根本懒得费心思去对付,但既然周处有更好的计划,自然也乐得实施,点头道:“嗯,这倒不错,说说你的计划。”
周处言道:“将军可先许其不死,但告诉此贼,为平民愤,却要将他押至囚车巡街一圈,任由百姓打骂,一如在陈留对轲比能那般,只要他能活下来,便驱逐出城任他离去。”
郑浩似乎也明白了一些,皱眉道::“卢忠为幽州百姓所恨,中原已无容身之地,必定会去投靠鲜卑军,但怎么能保证此贼为秃发寿阗所杀?万一将其留在军中,岂非适得其反?”
周处笑道:“卢忠并非大才名士,对秃发寿阗也无大用,其两个侄子兵败中山,皆因秃发部有人背叛所致,此人必深恨叛敌之人,卢忠此去勾起秃发寿阗心中之痛,岂能容他?此乃是自寻死路。”
郑浩恍然,赞道:“周将军此计甚妙,我看那卢忠贪生怕死,求生欲极强,只要许其不死,就算受尽折磨,若非伤及要害,绝对能保住一口气。”
刘封思索片刻,言道:“折磨一个人的最好方法,莫过于让他看到希望,再亲手毁之,如此形神俱灭,确实更为解恨。”
周处得意笑道:“这就是做走狗的下场,我倒想看看他极尽谄媚讨好鲜卑人,自以为会被其善待敬重,结果却换来秃发寿阗的一道斩杀领,那表情该有多精彩,哈哈哈——”
刘封也忍不住笑道:“舔狗终将一无所有。”
周处又道:“为保此贼必死,可先放出消息说卢忠以鲜卑军情机密换取活命,今夜故意放走一些鲜卑俘虏,秃发寿阗岂能饶他?”
刘封看着周处阴损的表情,笑骂道:“我叫你平日里多读兵书研习谋略战法,你却用来做这小人算计的阴谋诡计,是不是走上歪道了?”
“不不不,将军误会,误会了!”周处连连摆手,叫屈道,“阴谋诡计用得好,不也叫做神机妙算么?末将这是为民除害呐!”
“好好好,好一个为民除害!”刘封挥挥手,“此事就交给你二人去处理吧,记住一定要做得稳妥。”
周处一怔:“将军不见见卢忠,亲自审问么?”
刘封冷哼道:“一个卑鄙小人,他不配见本王,你们打发了便是。”
周处和郑浩想想也是,这等万民唾骂的过街老鼠,若是麒麟王亲自审问,未免太抬举他了,越是不重视此人,便越叫他心中失望。
二人来到府衙之中,周处审问卢忠,依然许他不死,这家伙还叫嚣着要见麒麟王,被周处当众几个耳光打得口吐鲜血才消停下来,但他交代的军情果然都是俘虏交代过的,并无多大价值。
周处大怒,命人将他推出斩首,卢忠这才求饶,说出了他伙同原先涿郡守将路古斯一同私藏的钱财宝物,路古斯死后无人再知道此事,卢忠本打算私吞,但他哪里是周处这种老江湖的对手,三言两语便被逼得吐了出来。
周处派人去搜查,果然找出无数珠宝玉器,钱财布帛,大多都是从县衙府库中搬走的,还有一部分是城中各处劫掠来的财物,看来这混蛋平日里也没少趁火打劫。
审问过后,周处命人将榜文贴出,只说卢忠叛国投敌,当众游街之后要押送到邺城由刑部亲自审理查处,百姓只可打怕,不可伤其性命。
涿县百姓刚才打骂发泄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