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漫天源源不断的箭矢和巨石飞舞,秃发树机能面容扭曲,但不为所动,依然催督众军向前,秃发孚鹿几次要劝阻,却终究不敢开口。
鲜卑军闻令,嘶吼着杀奔汉军大营,硬着头皮冒着箭雨,凭借精湛的骑术尽量躲避着石块,此时唯有向前冲才有活命立功的机会,胆敢迟疑后退,定会被督战队斩杀,不但没有功劳,而且还会连累家人,让子孙后辈在族中永远抬不起头来。
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拼死冲一次,本就凶悍的鲜卑军舍命冲杀,后方督军,前方拥挤,自相践踏死伤不知凡几,终于发现汉军的箭矢和石块少了一些,贼军信心大增,冲突得更加猛烈。
天色已暮,汉军终于耗尽了器具,鲜卑军冲到阵前,面对数万人骑兵的不断冲击,仿佛巨浪拍打着岸堤,终于防守不住,纷纷弃寨而走。
前军松动,秃发树机能知道已经杀入敌营,马上挥兵命全军追击,来至营门前,只见这里尸体堆积如山,战马挤作一团,不知何人拦在营外,竟杀了过百人。
“烧,都给我烧了!”
秃发树机能目眦尽裂,直喊得嗓子发疼,声音都变了样,看到那些还在矗立的投石车,浑身战栗。
终于斥候也恢复秩序,纵马来报:“大人,刚才是麒麟王刘封守营,已经往北逃走了。”
“刘封——”秃发树机能咬牙嘶吼,他早看出刘封的坐骑是千里马,还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遥望北方沉声道:“追,今日不杀刘封,誓不为人!”
秃发孚鹿大惊,赶忙劝道:“大人,天色已黑,刘封诡计多端,还是不要追了。”
秃发树机能大怒道:“汉军主力都被我拖在蒲阴,就算刘封赶来,也无多少人马,此时不杀他报仇,如何能取常山?”
秃发孚鹿一怔,才隐约猜到秃发树机能昨夜退兵,汉军白日忽然大肆调兵之事,但还是心中不安,劝道:“中原人有句话说:穷寇莫追……”
“汉人还有句话叫做:痛打落水狗!”秃发树机能冷哼一声,“像你这样犹豫不决,如何能成大事?刘封带领残兵撤退,必须要在他逃到唐城之前除掉,不然前功尽弃了。”
秃发孚鹿一咬牙,点头道:“大人既然坚持要去,可带轻骑先追,我随后领兵来接应,小心汉军还有埋伏。”
“哼,丧家之犬还能有……”秃发树机能冷然一笑,话音未落,忽然营中又传来惨嚎之声。
抬头看去,却见一支两三百人的汉军正从南面来,自汉营外疾驰而过,顺手将正在争抢营中军器的十几名鲜卑军斩杀。
“又是你!”秃发树机能看到当先之人提刀催马,正是屡次破坏他计划的寇威,顿时扫帚眉竖了起来,催马便追了上去。
“快跟上!”秃发孚鹿催着一旁的三千中军护卫,火速向北追赶。
这些兵卒都是秃发部百里挑一的勇士,不但骑术精湛,而且武艺高强,有他们跟着秃发树机能可保万无一失。
“混蛋,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都给我烧了快追敌。”
秃发孚鹿回头一看,鲜卑军竟不顾死敌脱逃,都跑到营中各处抢夺粮草军器,乱成一团,气得破口大骂,召集人马随后接应前军。
秃发树机能领兵追出十余里,看寇威不去唐县,反而逃往山中,不由暗喜,他这可是自寻死路,策马紧追,前方便是乱石滩,马速稍慢,已经追到后军。
寇威忽然勒马停住,横刀大叫道:“秃发树机能,我劝你休再追赶,否则山中就是你葬身之地。”
“哈哈哈,我看你是穷途末路了吧?”
秃发树机能听寇威如此一说,愈发认定他是虚张声势,疯狂大笑,拍马与之交锋。
不到十合,士兵已经进入山中,寇威虚晃一刀拨马便走。
秃发树机能随后追赶,他知道汉军主力都调去了蒲阴,刚才冲营又是临时决策,连秃发孚鹿都没有准备,汉军败逃,根本来不及在山中设伏,除非刘封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此时天色昏暗,往前赶到一座密林内,看到远处人影晃动,心中又起疑,令人先去哨探,却并无伏兵,马上催兵追赶。
来到一处河谷,一条小溪挡住去路,前方汉军正在过河,猛然看到河岸边的正是刘封,大喜过望,原来寇威来山中是为了保护刘封,这次正好将二人一同除掉,以解心头只恨。
正要去杀刘封,却不料寇威从旁赶到,将他拦住,秃发树机能气血爆涌,对这个屡屡破坏他好事之人恨得牙根痒痒。
又战了十余合,汉军已经过了小溪,寇威拨马过河,前方有士兵放出连弩掩护,秃发树机能怒吼连连,等汉军上山,才催兵来追。
眼睁睁看着两大劲敌就在眼前,秃发树机能挟怒紧追,沿途之上几次被寇威截住去路,偶尔刘封还来接应拦阻,掩护士兵上山逃命。
惹得秃发树机能暴跳如雷,步步紧逼,山道崎岖陡峭,蜿蜒曲折,不过这也让逃跑的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