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以为周处只是随口一说,未料周处却坐起来,认真答道:“非也,属下非但记得,而且倒背如流,将军不信可随便考问。”
“哦?”刘封有些诧异,“难不成你还真都记下了?”
“那当然!”周处扬了扬下巴,“家父说我顽劣成性,三害一事也让我深有感触,从此之后便要文武并重,但只看那些经史兵法未免太过枯燥,正好看看麒麟语录,又浅显易懂,又能激励于我,久而久之,便都记住了。”
刘封闻言失笑道:“你小子,这是把语录当做心灵鸡汤了啊!”
“鸡汤?”周处显然没听过这个说法,正色道,“除此之外,属下对唐宋体也颇为喜欢,殿下开一带文风之先河,成为建安文学后执牛耳者,我也背诵许多,受益匪浅。”
“行了行了,开什么先河?说说也就罢了,千万不能当真。”
一说起这事,刘封就有些心虚,因为唐诗宋词的事情,他现在在文坛上被吹捧得有些过高,但深知这并非自己的能力,只是历史被改变之后,或许这些经典就不复存在了。
历史改变之后,不只是大局的走向,还关乎到每一个人的命运,汉室振兴,这些诗词大家或许没有了出生的机会,经典之作也将消失。
刘封现在能想起一些来就尽量宣传出去,只是为了留住经典,少留些遗憾,在弥补先前历史遗憾的时候,也想尽量留住后世的精华和辉煌。
周处嘿嘿一笑,自从知道刘封武艺高强,连张苞和关索也不是他对手的时候,彻底对刘封心服口服,为其能力所折服倾倒。
自古以来有经学大儒,也有百战百胜的大将,更有运筹帷幄的统帅,仅能完成一件便足以彪炳青史,能像麒麟王这样样样俱全的,闻所未闻,不仅前无古人,只怕也后无来者。
刘封自然明白周处和这个时代人对他的震惊、不服又无奈的心情,这并非他一人之力,而是综合了数千年浩瀚的中华文化积累得来的,是无数人的智慧累积,而他所能掌握的也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说起来也真是庆幸自己为炎黄子孙而骄傲,如果生在某些只有两三百年的国家,即便穿越过去,只凭自己的平凡之力,恐怕就不好随便糊弄了,这是东方文明传承的底蕴和自信。
被自己崇拜的历史人物所崇拜,刘封心中感慨连连,曾几何时,他在来到这个乱世之后也曾彷徨、紧张和恐惧,现在终于有了改变历史的能力,能保住中原不受外族入侵欺凌,也不枉老天的一番眷顾。
正闲谈之时,文鸯派人来报信,已经占住乐羊城,城堡之内足以屯兵,刘封马上传令人马到乐羊城休整,周奇和猝跋韩留守中山城。
秃发树机能回到唐县,原本一腔怒火等着发泄,等看到城中景象却大惊失色,怒火变成了震惊,只见满城士兵倒卧在地,表情痛苦,有些已经死亡,面色铁青,双目圆睁,看起来十分恐怖。
“这是怎么回事?”
秃发树机能站在城门口呆立半晌才问了一句,虽说先前士兵禀告城内出了意外,但他没想到会严重到如此程度。
只是吃了煮熟的粮食就会变成这样?
秃发树机能不敢相信,如果不是早知道粮食是秃发务丸派人收割的,他必定怀疑是有人下了毒。
许久之后,秃发树机能才问道:“务丸大人在哪里?”
随他来的鲜卑军也不知情,秃发树机能传令回城士兵看守城池,快步往府衙赶来,一路上看到街上许多士兵倒卧大街痛苦呻吟,神情愈发凝重。
还未到门口,便见一名士兵急匆匆跑来,见到秃发树机能,黯然答道:“大人,务丸大人他……他死了。”
“什么?”秃发树机能猛然停下脚步,原本心中的怒气化为震惊和哀伤,吃吃道,“怎,怎么死的?”
“也是吃了粮食,肚子胀痛……”
秃发树机能快步跑向府衙,大吼道:“快,快找人想办法,能不能找到草药解决。”
“是!”亲兵嘴上答应着,却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吃粮食腹胀的事情,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鲜卑军本来就吃面食极少,多以牛羊肉和野菜为主,哪里见过这种症状,如果能有解决办法,秃发务丸也不至于被胀死。
看到府衙内的参详,饶是秃发树机能杀人如麻,也被这凄惨的景象看得头皮发麻,秃发务丸脸色铁青,死状狰狞,看起来受尽无数痛苦。
“将他们都在城外烧了吧!”
秃发树机能无奈叹息,他从未感到如此无力过,即便今日一战大败而退,还不能消磨他的斗志,想着回唐县重整旗鼓再与刘封较量,但万万没想到后军会出现如此情况。
秃发孚鹿言道:“大人昨夜说已命务丸大人安排妙计,只怕务丸大人还没有行动,还需早做准备。”
“对!”秃发树机能狠狠地甩了甩头,深吸一口气,对秃发孚鹿吩咐道,“今夜天黑之后,你带领五千精兵从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