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跋韩到了关门下,却不让守军立即开门,不知在说些什么,让文鸯心中狐疑起来,不过他有自信在拓跋韩逃走的时候将其射杀。
“他敢?”冷哼一声,嘎吱吱将弓拉开,文鸯双目微微收缩,对那人吩咐道:“若听到关上鼓响,贼军发出警报,立刻撤退。”
“是!”老军冷冷看了一眼猝跋韩的背影,前去传令叫士兵们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
鲜卑军依然站在关头之上,猝跋韩竟不见丝毫着急之色,还转头朝着车辆方向挥了挥手,似乎是在安抚运粮的士兵,实则是向文鸯打招呼。
文鸯不明其意,将弓弦拉满,死死盯着猝跋韩的后心,蓄势待发,就算不能攻破柏岩山关隘,但劫粮成功,又如愿杀了猝跋韩,也就不虚此行了。
正思忖之间忽然听到关门响动,文鸯等人暗自戒备,士兵们已经将手伸到了车辆之中抓住兵器,有人准备着火折子在手,一旦发现形势不对,便马上放火撤退。
这些辆车看似随意摆在道路之上,却正好挡住了骑兵冲锋的路线,鲜卑军若来追赶,马匹被这些车辆拦住,他们便可从容退走。
过了中秋,明月不觉间已经变形,但月光依旧皎洁,皓月当空,天穹如碧,沉重刺耳的门栓转动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关门打开,便见一群鲜卑军鱼贯而出,站在关门两旁,一位编着几条辫子的鲜卑将领随后出现,还在系着衣扣,显然是被士兵临时叫醒的。
文鸯将箭头瞄准了出关之人,问身旁的亲兵:“这是秃发务丸?”
“应该不是,”亲兵摇头道,“你看那二人的神态,两人应该身份相当。”
文鸯仔细一看,果然那出关之人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衣服,正和猝跋韩说着什么,猝跋韩也不下马,两人彼此之间不见有特别恭敬的神态,应该身份差不多。
文鸯眼睑微垂,似乎明白了什么,赶忙将弓箭收起,从车中抽出短刀,低声吩咐道:“准备动手。”
士兵们收起火折子,就见猝跋韩转头招手,大声呼喊着,应该是在叫他们将粮车推过去。
文鸯一扬下巴,士兵们便推着车辆走向关门,文鸯死死盯着猝跋韩,手中钢刀紧握,一旦发现苗头不对,便准备马上动身。
夜色之下,汉军和魏军的铠甲相差无多,鲜卑军在幽州抢了许多军器,军中装备参差不齐,文鸯等人的装扮并未引起守军的注意。
到了距离猝跋韩十步距离的时候,文鸯心中稍定,如果猝跋韩有诡计,绝不会让他靠近到可以动手的距离。
就在此时,忽然猝跋韩一声爆喝,从腰间抽出弯刀猛打坐骑,文鸯大惊,铿锵一声将兵刃从车辆中抽出来。
仓啷啷——
一瞬之间全都是兵器出鞘的声音,只见推着粮车的士兵纷纷从车中抽出了长短不一的各种兵器,在月光下寒光森森。
文鸯刚直起腰准备斩下猝跋韩,却见这家伙催马向前,坐骑狂奔向关门,关门下的鲜卑将领正愕然抬头,一道匹练般的刀光闪过,已经被猝跋韩一刀枭首。
文鸯一怔,想不到这家伙对他们自己人下手也如此狠辣,怒吼一声大步向前冲:“冲!”
身后的士兵猛地一推车辆,借着粮车掩护也冲向关门,门口瞬间乱成一片,关头上的守军还抱着兵器不知变故,直到几声惨叫声传出,才趴在垛口大声呼喊询问。
猝跋韩一马当先,先斩了一人,关口的鲜卑军还未反应过来,被他一马冲过去,弯刀左右挥砍,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瞬间倒下十余人。
守军惊慌失措,想不通猝跋韩为何会向自己人下手,对方又是邑长,更不敢反抗,死了几人之后全都往关内奔逃,一路喊叫都以为猝跋韩疯了。
知道此时,鲜卑军还未发现是敌袭,只以为猝跋韩突然发疯,并未擂鼓鸣号示警,纷纷跑向秃发务丸的大帐去报信,请他赶紧派人来阻止。
文鸯见状大喜,这鲜卑军号令不明,正好可以趁乱厮杀,将人马分作三部,两百人到关头上杀退守军占住关门,一百人去关内四处放火,自己则带着两百军跟在猝跋韩身后直奔中军,如果能一鼓作气杀了秃发务丸,便可将北路军彻底击溃。
关内鲜卑军彻底大乱,到处都是火光浓烟,分不清敌我,只听到叫喊着猝跋韩疯了,有些人还好奇出来看热闹,正好被迎面来的汉军杀得措手不及。
一路走走杀杀,这是一道狭长的山谷,猝跋韩沿途杀了几十人,终于被一队鲜卑军拦住,大喝了几句便指挥士兵围杀过来。
猝跋韩浑身是血,此时已经决定一条道走到黑,自然要好好表现,咬着牙一语不发,提着一把抢来的大刀率先杀了过去。
关内随处可见马匹,此时文鸯和身后的士兵也都抢到了坐骑和兵器,紧随其后杀进鲜卑军中。
猝跋韩虽非文鸯对手,但在鲜卑军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几乎无人能挡,再加上更凶悍数倍的文鸯在一旁,二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