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盖和贾充折转兵力西进,依照司马懿锦囊密谋司隶,叫轲比能攻打陈留,深入兖州腹地,就是为了吸引汉军注意力,鲜卑军闹得动静越大,对他们的行动便越有利。
所以当轲比能提出要领十万大军南下的时候,贾充不忧反喜,将鲜卑军送过济水之后,便断了其归路,任由他们在兖州搅闹,一旦没有了粮草供给,发狂的胡人会将中原搅得天翻地覆。
陈留境内有两条大河,第一条为阴沟水,首受大河于卷县,为济水支流,东南流至大梁,另一条为鸿沟,自荥阳北引大河水东流,经中牟、开封,南流经陈留、许昌入颍河。
阴沟与鸿沟二水于开封、浚仪境内会合,合称蒗荡渠,自战国以来便为中原水道交通干线,自魏后开封以下改称蔡水,开封以上改称汴水。
鲜卑军进入兖州之后,根本无需向导,顺着阴沟直下陈留,这一路之上如同饿狼一般,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猝不及防,被杀死无数,侥幸者逃入深山之中,兀自不知这些胡人从何而来。
轲比能果然没有让贾充失望,也如司马懿所料的那般,颇有些领兵之能,领三万精兵直扑陈留,沿途经过封丘、浚仪、小黄等县,只留下三千军围住县城,其余人马继续前进,两日便杀到了陈留城下。
那些被困在城中的官员百姓惶恐不安,看着城外凶神恶煞,战马飞驰的鲜卑骑兵,更不敢出城突围,只能死守城池,祈祷援军早日到来,将他们救于水火之中。
但这些百姓的噩梦还远远没有结束,苦盼援军未至,等待他们是更残暴可怕的恶魔,随后赶来的六七万鲜卑军如同蝗虫过境。
轲比能领兵急进,想要趁汉军不备攻下陈留,一路上催赶人马,虽然沿途也有抢掠烧杀之事,但兵马催得急,鲜卑军只是将沿途碰到之人杀死,抢劫一番,还来不及逞恶。
但后来的这些鲜卑军可就不同了,渡过济水之后,仿佛洪流决堤一般,席卷阴沟两岸,方圆三十里境内都被他们洗劫一空。
原本侥幸逃过一劫的百姓们本以为幸免于难,未料鲜卑军又一次杀到,这一次却是专为烧杀抢劫而来,大小村庄只要被鲜卑军看到,便纵马冲杀而入,无论男女老幼尽数杀死,女子妇人被当众奸淫致死。
六七万骑兵张扬过境,声势骇人,这些鲜卑军被困在汲县许久,此次彻底爆发出来,凶性暴露无遗,比之当年曹操怒屠徐州还要恐怖十分。
惨遭蹂躏之后的村庄最后又被疯狂的鲜卑军一把火烧成灰烬,所过之处鸡犬不留,庄稼也都被踩踏破坏,寸草不生。
鲜卑军争先恐后,抢劫村庄之后终于来至县城之下,首当其冲的便是封丘县。
鲜卑军望着城上惶恐的守军,将城池围得铁桶相似,纵马驰骋,嗷嗷怪叫,尘土飞扬,宛如末日来临一般。
封丘县令看到城外黑压压望不到头的骑兵,知道大势已去,在城中官吏和几家望族代表的劝说之下决定开城投降,希望能够放过城中百姓。
未料城门才打开,鲜卑军便一拥而入,将出城迎接的县令和十几名官员尽数杀死,在马蹄之下变成了一滩肉泥。
惶恐的封丘百姓等来的却是绝望的末日,四面城门打开之后,无一人能够逃出城外,面对狂奔的马蹄,他们只能簇拥躲在家中,但他们即将面对更为凶残的烧杀。
整个封丘城内,处处都是令人心惊的马蹄声,鲜卑军见人便杀,见物品便抢,男子无论老幼皆被杀死,女子被数人抢来奸淫取乐,受尽痛苦而死。
郁筑建领精兵直冲入县衙之内,不由分说便是一通哄抢,将县衙中的女子选出五名姿色姣好的自己留下,其余的任由属下去瓜分蹂躏。
原本安定祥和的封丘县城变成了人间炼狱,到处人喊马嘶,惨叫声整日不绝,城内黑烟滚滚,没有一处住宅能够保持完整。
这一场屠杀整整持续了一日,从早晨一直杀到掌灯十分,街道之上血流成河,血腥味充斥着整座县城,城内八万多百姓无一存活。
黑夜降临,偌大的县城变成了地狱一般,再也没有了喊叫和痛苦之声,只有鲜卑人歇斯底里的狂笑和啸叫,夜风呼啸,战马嘶鸣,这注定是一个悲惨的夜晚。
与此同时,那致轩也带领本部两万人马杀到浚仪城下,浚仪县令知道胡人生性残暴,一旦被其攻入城中,将无人幸免,号召全城官民一同守城。
同样是从早上杀到傍晚时分,在消耗完所有的守城器械之后,城中男子全部战死,妇孺也死去大半,只剩老弱之人,绝境之下,浚仪县令从城楼上一跃而下。
那致轩攻城折损了近千人,被激怒的鲜卑军进入城中之后,对那些手无寸铁,毫无反抗之力的老弱百姓也没有放过,将其尽数杀死,各自在城中烧抢一番,兀自觉得不够过瘾,少数几个部落连夜出城寻找村落去劫掠。
另一路丘目亮带领的鲜卑军攻打小黄,只用半日时间便冲破城门,杀进城中又是一番洗劫,那些哭嚎的百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