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威在即丘连夜派人打探敌情,除了沐水沿岸没有动静之外,汉军大营情况却一无所知,营中守卫严密,根本打探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第二日刚刚天明,便见北面疾驰来一骑马,急报曹则运粮到即丘境内,被汉军围困,到城下求救。
夏侯威亲自到城头观看,曹则是曹爽之弟,曹爽回邺城之后,将曹则和曹凯两位兄弟留在徐州帮助夏侯霸,两家来往甚密,夏侯威认得来人正是曹则的亲兵,吃了一惊,陆抗果然是暗中派兵去了后方,只是他未走水路,却从山中绕道。
乐綝急道:“城中粮草不足三日之用,若曹将军被围住,即丘将无法再守了。”
夏侯威马上传令许仪去救曹则,许仪在城中憋闷两日,正感无奈,欣然领命,带本部兵马跟随来人去救曹则。
夏侯威看着兵马绝尘而去,蹙眉道:“只恐陆抗还有阴谋。”
乐綝也心中没底,但不得不劝慰夏侯威:“许将军勇猛,足以应付。”
“报——”
就在二人在城头张望等待之时,忽然探马又到,来至城下:“汉军在沐水放下舟船,正渡河向北而去。”
王基忙道:“陆抗这是欲引军抄背后,径取莒南去了。”
夏侯威大惊道:“若如此,吾等前后受敌,无所归矣,莒县乃是大军屯粮之地,这该如何是好?”
王基抱拳道:“末将愿领一兵到峥嵘谷去驻守,防止汉军袭莒县,将军速派人向开阳报信,还需分兵保莒县。”
夏侯威急遣王基去峥嵘谷,沂山以东之地便是海岸,尽是平坦开阔之处,过了沐水一马平川直通东海,唯有峥嵘谷一处险要,还能阻挡汉军北上之路。
乐綝言道:“如此说来,陆抗前两日砍伐树木,并非是赶制攻城器械,而是打造舟船,准备渡河,但沐水以东仅有海曲、琅琊二地,此两处地贫人稀,分兵取之有何用?”
“陆抗此人诡计多端,还需谨慎防备。”
夏侯威也是一筹莫展,如果在平时,他肯定要嘲笑陆抗这样白白浪费兵力去收海边之地,而夏侯霸大军在沂山附近的开阳、阳都、莒县一带,于战事无益,但此时他却愈发担忧,越是看不透陆抗的意图,心中就越发慌。
一个时辰之后,探马又来急报,许仪去救曹则,果然被汉军围住了,与曹则同被困在马鞍山下,死战不能走脱。
乐綝吃惊道:“许将军有万夫不当之勇,竟被困住了?”
夏侯威叹道:“将军有所不知,汉军战狼营就在陆抗麾下,那副将李斌天生神力,前几日去劫营,就是此人缠住许将军,因此折损了许多兵力。”
乐綝微微蹙眉,言道:“许将军陷入重围,苦待救援,我等焉能袖手?让我亲自领兵去看。”
夏侯威忧心道:“若你去救许仪,陆抗又来攻城,该如何是好?”
乐綝言道:“吾救许将军之后,马上就来城中,守军尚有五千,器械充备,坚守半日无妨。”
“好!”夏侯威一点头,决然道,“只恐汉军在前方还有布置,汝去救人,千万要小心。”
“我自有道理!”乐綝辞别夏侯威,也领一部人马出城去救许仪。
夏侯威急来到南城巡视,见汉军大营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心中愈发不安,捱到午饭之后,忽报城外赵统又来搦战,夏侯威哪敢与赵统交手,更不出战,只要陆抗不来攻城,便不必理会。
好不容易候到天黑,乐綝和许仪才狼狈回城,只有不到三千残兵跟随,而曹则因为粮草尽数被毁,也领残兵回开阳报信去了。
夏侯威将二人接入城中,细问前方之事,果然是陆抗派战狼营和五千兵埋伏在马鞍山,先截粮草,战狼营留在山中,许仪赶到之后被前后包夹,杀了个措手不及,全军大乱,待乐綝去救,又是一番苦战,等到天黑之时,汉军才退走。
夏侯威苦笑道:“如今兵无战心,粮草耗尽,看来即丘守不住了。”
想他当初领两万大军,乐綝又带来一万多援兵,短短数日,便只剩下不到一万人,还多数是残兵败将,这一场仗打得实在窝囊,夏侯威哪能不颓丧。
乐綝劝道:“将军无需如此,曹将军报信之后,夏侯将军必会连夜再派军前来。”
夏侯威指了指那些垂头丧气的守军,摇头道:“军心不可用,如何能守?”
乐綝还要再劝,忽然亲兵快步跑进来,禀告道:“将军,汉军占了海曲之后,有大量水军从海岸出现,有数百战船。”
“什么?”夏侯威脸色大变,才明白过来,“原来陆抗分兵向东,是去接应水军了。”
传令兵还有一点没敢向夏侯威禀告,因他挖掘沂水淹了田地和百姓房屋,即丘和沿海一带百姓对魏军大为不满,见到汉军出现,便纷纷归降,海曲县令更是出城迎接大军,不伤一兵一卒便取了沿海驻地。
乐綝脸色黯然,叹道:“吾等与陆抗对峙,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