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与魏军正面拼杀一场之后,各自暂时罢兵,姜维在章丘整顿兵马,这一战损失近两万兵,虽然烧了毌丘俭的大营,但中了连环埋伏之计,还是让他一阵后怕。
第二日细作便来禀告,为毌丘俭出谋划策的正是钟会,不想此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心机,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昨夜钟会与毌丘俭发生争执,两人同时退兵,让出了东平。
先是毌丘俭一早便领大军返回青州,于乐安郡和齐郡部署防线,钟会并无多少兵马,也随后渡河北上,在平原驻兵,两人分道扬镳。
姜维闻报大喜道:“魏军将帅不和,已生内乱,焉能与吾交锋?”
陆凯笑道:“钟会此人年纪虽小,但机谋恐在毌丘俭之上,其兄曾言钟会挟术难保,不可专任。今观此人恃才自负,又好慕虚荣,恐非非常之人不能用也。”
姜维点头叹道:“此人出任参军便有如此本事,着实叫人意外,不过司马懿终究用人有了差池,今其二人不和,正是吾取青州良机也。”
听了细作禀告,姜维也看出来这钟会是极好面子之人,他与毌丘俭的矛盾,主要还是在于不肯承认错误,将一切责任都推到浴血奋战的幽州兵马身上。
胜败为兵家常事,自己与毌丘俭交锋也互有胜败,并未见毌丘俭责罚任何人,但钟会贬斥其麾下兵卒,这对毌丘俭来说是无法容忍的。
甚至在钟会看来,或许他自认为计谋不差,确实是毌丘俭部下无能才导致此次大败,若非自己铤而走险,这一仗汉军当真会遭受重创。
钟会虽然能够设计筹谋,甚至比毌丘俭技高一筹,但终究初次带兵,经验太少,为了自己的颜面犯了军中大忌,就算毌丘俭能顾全大局隐忍,只怕再也无人能听他调度了。
陆凯言道:“毌丘俭撤回青州,并非只是与钟会不和,想必是粮草辎重被毁,无力支撑!今其退兵,将军可趁势进入东平,与东路幼节接连成势,共取青州。”
姜维笑道:“吾正有此意,马上传令王平先领兵取东平,某随后便去接应,陆将军方面,有劳军师派人告知军情。”
“遵命!”陆凯和陆抗是同族,两人交情本来就深,如今各为两军统帅,倒也配合默契。
毌丘俭在兖州兵败退缩,此时的徐州境内,镇守下邳的夏侯威也被攻破,退入琅琊郡,驻兵于即丘,与陆抗大军对峙。
汉军驻扎于兰陵、郯县和厚丘,对琅琊郡形成合围之势,如果不是西面有泰山余脉苍山阻隔,东面有茫茫大海为险,汉军早已分三路杀进琅琊郡去了。
再一次来到这熟悉的地方,参军周鲂感慨不已,仅仅才时隔两年时间,一切已经物是人非,当年的齐王孙奋在这里与夏侯楙交锋,中计丢了徐州,如今陆抗又领汉军来,面对夏侯霸兄弟,再次陈兵于苍山之下。
这一次周鲂重新封为陆抗参军,正是因为他原本为徐州刺史,对徐州境内熟悉,而且许多官吏曾为旧部,夏侯威败退之后,各县纷纷主动来降,其中有许多人就是念在周鲂昔日的恩情之上。
周鲂任徐州刺史期间,知人善任,勤政爱民,不但百官敬畏,百姓也十分爱戴,颇受好评,此番重新归来,也是众望所归。
下邳城的易主,才让周鲂有真正的拨云见日之感,以往在徐州的一切谜团也终于解开,对麒麟王刘封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年下邳城中曹氏兄弟与泰山三杰交易马匹,卖给江东军营,孙奋大喜过望,全力支持,上下将官无不高兴,唯有他一人反对,最终被孙奋告了一状,又因周处之事被免官返乡。
两国交锋,魏军的优势就在骑兵之上,而东吴向来苦于坐骑稀少,通过无数方法求马而不得,就算泰山三杰再有靠山,也无法将战马从幽州运到徐州,再转卖给东吴、
那时候台中三狗固然只手遮天,但曹爽为大将军,这等资敌之事,要背上卖国骂名,他怎会不闻不问?
后来发生之事果然如他所担心的那般,转卖马匹果然是夏侯楙的阴谋,先是借此挑起战争,继而让泰山三杰混入东吴内部,成为魏军的内应。
中原之变之后,夏侯楙在寿春迫于无奈投降,泰山三杰成为徐州两路兵马的眼线,转变之快,让周鲂担心不已,还不止一次提醒过陆抗要小心这些反复小人,甚至私下向刘封写信提醒,却如同泥牛入海。
直到陆抗围攻下邳,假意要水淹下邳城,闹得城内人心惶惶,曹氏兄弟作为内应开城之后,周鲂才恍然大悟,原来在两年前泰山三杰和曹家就已经投汉,这一切布局,都是刘封在背后操控,甚至包括被从长安遣回的夏侯楙。
一想到这其中的种种过程,孙奋与夏侯楙的交锋,周鲂就觉得不寒而栗,这需要多么缜密的心思才能完成此次布局?
回想起昔日种种,周鲂早已心平气和,汉家气数未尽,这或许就是天意,如今大汉境内,百姓安乐,一片祥和,天下大治,不正是他所期待的么?
最让他欣慰的,还是刘封对